第357章 水到渠成的驚艷

　　鐺！
　　結束的鐘聲響起！
　　第壹位考核者，端著料理作品，跨出通道。
　　迎接他的，是全場的歡呼聲。
　　嘉賓席掌聲如潮。
　　“喔喔喔！”
　　“中島主廚的料理是什麽呢？拭目以待！”
　　千代愛知壹路目送落魄中年男子，來到審查臺下。
　　中島清的料理盤子，加了蓋子，完全隔絕氣味，千代愛知目露壹絲遺憾，擡頭看向通道。
　　“上條主廚！”
　　上條麻美也出來了。
　　她挺有人氣的，歡呼聲更響亮了。
　　相似的，上條麻美也用了特殊的密閉食盒。
　　值得壹提的是，在考核結束前30分鐘，直播畫面就轉到會館現場，切斷了與廚房的信號。這也是IGO機構吊胃口的小小伎倆，如此就可讓考核者最終呈上的料理，充滿了神秘感。
　　“接下來，是川瀨主廚——”
　　千代愛知說，會館反倒安靜下來。
　　因為，通道方向，壹老壹少兩個身影，漸漸走出。
　　推車轟隆碾壓地板的聲音，聽來沈悶。
　　眾人露出錯愕之色。
　　夏羽竟然直接把瓦鍋擡上了手扶推車，萬向輪還是很油滑的，他輕輕松松地，就把沈重的瓦鍋推到審查臺下，而後對川瀨主廚微微壹笑。
　　“請——”
　　“請——”
　　川瀨主廚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即便面對比他小很多的年輕廚師，依然顯得壹絲不茍，身上有著日本本土匠人的認真氣質。
　　四位考核者，就在審查臺下，自發地站成壹排。
　　夏羽扶著推車，在最邊緣。
　　誰先上？
　　流程沒有臺本沒有排練，1號到6號，IGO機構也並未要求按照順序來，之前4號的北野秀不就是插隊了麽。特級考核，某種意義而言，在廚藝規則之外放得很開。
　　“呼——”
　　“這次就我先來吧！每次都殿後，總感覺不太爽！”夏羽心想，手上剛剛使勁，這才剛準備把車推得更近些，便於把瓦鍋抱上臺，豈料突然間掌聲如雷。
　　啊！
　　特麽的又被搶先了！
　　有壹種頭條新聞被搶的憋悶感。
　　聽到掌聲，夏羽就立刻散去力道，瞟壹眼過去，果然，原本站在身邊的6號位川瀨主廚，居然已經拾級而上，用木漆托盤端著壹個砂鍋，步履平穩。
　　“川瀨主廚做的什麽料理？”夏羽略微低頭，作思忖狀。
　　如此大的場館，萬人就座，他並未察覺到嘉賓席投來的異樣目光，遠月學生團隊、教師團隊，眼神也不太對，田所惠、吉野悠姬不約而同地捂嘴，好像差點喊出聲。
　　“怎麽？”
　　不過，神原正人在臺上投來深意壹瞥，卻被夏羽捕捉到了。
　　他暗壹皺眉，神原正人那眼神肯定有故事啊。
　　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很不爽。
　　“這就是我的料理——”
　　不論夏羽如何想，此時現場的焦點都不在他，鏡頭鎖定的是已經把托盤和砂鍋放在審查桌上的川瀨主廚。
　　說著，川瀨主廚利索地揭開蓋子！
　　嘩啦！
　　壹股米粥獨有的清香，霎時間席卷全場！
　　“不錯！”
　　秋山弘、神原正人眼睛壹亮，還沒吃，肚子裏的饞蟲就在抗議了。
　　砂鍋裏，是壹碗油亮的淡粥。
　　煮得紅透的細小雜魚，呈菊花狀擺在粥面，再灑以翠綠的蔥末，觀眾隱隱見到了雜魚在碧波清流中嬉戲的壹幕。
　　構圖！
　　大屏幕上，多個角度給了這碗砂鍋粥特寫。
　　不談其他的，就說雜魚和蔥末，這絕對形成了壹副精致的手工繪圖，粥底就是清淡的白色畫布，而雜魚、蔥末就是畫裏的事物！
　　大師級的構圖藝術！
　　不少觀眾目露癡迷之色，還沒吃，就自然而然露出虔誠的表情。
　　“果然是匠人啊……”
　　夏羽仰頭看著屏幕上的特寫，不禁感慨。
　　氣質這回事有時候還真準，這位川瀨主廚，給人的感覺就是日本匠人。
　　對著壹碗淡粥，沒什麽好評價的。
　　除了「極樂米」，其它食材都很簡單，常見。
　　三位考官下勺試吃。
　　第壹勺！
　　第二勺！
　　就在落針可聞的緊張氣氛中，三位考官，連續吃了兩勺，起碼相較北野秀的壹勺，已經是大獲成功了！
　　秋山弘、神原正人繼續吃第三勺。
　　但英迪拉已經放下勺子，並拾起桌面的餐巾，擦了擦嘴，面色冷漠。
　　川瀨主廚眉眼壹跳，卻沒有過於緊張。
　　第三勺吃進去，秋山弘、神原正人沈默良久，相繼說：
　　“可以了！”
　　“那麽……”千代愛知看看審查桌前的川瀨，再看看三位反應冷淡的考官，心中壹個咯噔。
　　氣氛由安靜轉為死寂。
　　“妳，可以去休息區了。”英迪拉漠然地說。
　　川瀨主廚瞳孔壹縮，接著緊緊盯住秋山弘、神原正人。
　　這兩位考官沒說話。
　　場面僵住。
　　“神原部長。”千代愛知抿抿嘴，主動地遞去話筒，“可以說說川瀨主廚不達標的原因麽？”
　　“匠氣太重！”
　　“而且，他沒有降服「極樂米」！”神原正人不願多說，只是壹個勁的搖頭。
　　“那川瀨主廚，您對考官的評價……”
　　千代愛知接著面向川瀨主廚，豈料這位考核者，已經托著沈重的步伐，與之前登臺時的穩重不同，他這會腳步虛浮，佝僂的背影給人壹種蒼涼感。
　　“誒，川瀨主廚！”
　　夏羽恰巧就排在臺階旁，連忙上前扶住他。
　　“失敗了，再來壹次不行麽？”夏羽好笑地說。
　　“再來壹次？”
　　川瀨擡頭凝視那張近在咫尺的年輕面孔，仰頭發出兩聲蒼涼的笑，“我已經五十五歲了，還能等多久？”
　　“長谷先生不也是五十多歲嘛！”夏羽不解。
　　川瀨只是搖頭離去。
　　會館的觀眾，來不及為第壹位失敗者默哀，來不及醞釀情緒，中島清就已經端著他的料理，登臺了！
　　“我的料理！！”
　　他低沈的聲音，響徹會館。
　　“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
　　千代愛知只能拼了命的高呼，及時搶救跌落到谷底的氣氛。
　　觀眾們如夢初醒，獻上雷霆般的加油吶喊。
　　實際上，觀眾們更願意見到的，是勝利者帶著榮耀離開，在得知合格那壹刻激動留下淚水，而不是如同川瀨那般，帶著蒼涼著笑，令人心有戚戚。
　　即便中島清，是日本美食界著名的失敗者，但觀眾也不吝嗇歡呼和掌聲！
　　嘩！
　　面色湧上壹絲潮紅，中島清再也無法穩定，手掌略顯顫抖地，猛地掀開料理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