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衣襟綻裂

　　薙切仙左衛門對繪裏奈的低呼置之不理。
　　“遠月？我不去。”
　　壹個聲音卻突然插話。
　　這下子老頭子、繪裏奈和仙左衛門都看過來。夏羽壹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遠月是廚師的地獄，我更向往輕松閑適的生活，所以老頭子，小店就交給我吧！”
　　他也聽出來了，老頭子這是要回國啊。
　　其實前幾天神原正人過來，壹些言語細節落在夏羽耳中，他已經推測出大概。
　　對於老頭子的離開，他沒有多問，雖然有點小小的不舍，卻不像其它同齡十六歲少年那般驚慌和迷茫。在降臨平行時空前，夏羽早就是擁有獨立能力的成年人。
　　老頭子離開反而讓他有點小興奮。
　　自己終於可以嘗試經營壹家料理小店了麽？夏羽期待自己在廚神系統的輔佐下，到底能走到哪壹步。
　　“廚師的地獄？”
　　“這麽說也沒錯。遠月的理念就是競爭。”
　　薙切繪裏奈望向夏羽，目中流露出壹股鄙夷，“妳是懼怕競爭嗎？手藝不精的廚師就應該遭到淘汰。不是誰都有資格在廚藝道路上越走越遠的。無能者就要有無能的覺悟，認清自己。”
　　夏羽聽得額角冒青筋。
　　雖說通過動畫和漫畫知道這個神之舌的性格，可是，放到真實的世界，親自去感受，那股滿滿的蛋疼感是怎麽回事？
　　少女，能不能放下無盡好好說話？
　　“無能者？”夏羽聳聳肩，並不打算跟這位大小姐爭執。
　　目前來說，他廚藝剛剛起步，確實比不上在遠月中等部就獲得十傑席位的【神之舌】。但是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夏羽肯定自己很快就能追上來，讓遠月那幫子天才側目，誰說壹定就讀遠月才算是出息了？
　　“不滿意我的評價？”
　　薙切繪裏奈俏臉微微壹沈。
　　“說的好像妳評價，我就壹定要接受似的……妳誰啊……”夏羽笑了。
　　“妳、妳……”剃切繪裏奈騰地的站起來，滿臉的怒火。
　　她是遠月中等部的首席，暑期過後就升入高等部。而在中等部，不論是學生還是導師，從沒有敢當面忤逆她的。
　　對於【神之舌】的評價，無能者和庶民就應該瑟瑟發抖，低垂頭顱承認。
　　但夏羽那副無所謂的姿態，不知為何就是讓剃切繪裏奈心頭有股無名怒火。
　　“繪裏奈！”
　　薙切仙左衛門沈聲打斷兩人的爭執，“神之舌”壹臉的不甘心，緊咬下唇跪坐下來。
　　夏羽卻不打算呆在這浪費光陰，給兩位老爺子又各自倒了壹杯茶，微微躬身退回店面，鉆進了廚房消失不見。
　　不久，正在交談的老頭子和仙左衛門，忽然放下茶杯。
　　他們背後的廚房，傳來裊裊的香味。
　　薙切繪裏奈早就註意到了這股味道，吸吸鼻子，低聲自語道：“辣椒，花椒，五香粉，豆豉醬，豆瓣醬……這是做四川料理嗎？”
　　那股刺鼻的辣味讓薙切繪裏奈蹙緊眉頭，臉上寫著不滿。
　　果然。
　　庶民就是庶民，不懂禮數。
　　家裏還有客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烹制嗆鼻的辣椒料理，不是在趕客人麽。
　　“麻婆豆腐嗎？”薙切仙左衛門好奇。
　　“這幾天他壹直在試驗新的菜品，說是麻婆豆腐也沒錯，是改良的版本，多出了壹種不可思議的味道。”老頭子淡淡道。
　　“改良的麻婆豆腐？”
　　薙切仙左衛門稍作沈默，突然道：“可以試吃嗎？說實話，我對夏擎先生您孫子的廚藝很感興趣。”
　　旁邊，薙切繪裏奈目中透著壹份震驚。
　　遠月的總帥，日本料理界的首領，什麽時候這麽關心壹個庶民廚師的廚藝了？
　　“可以。”老頭子依然是壹張面癱臉，扭頭對著廚房方向，加大了音量喊，“等等把妳做好的麻婆豆腐端過來。”
　　“……”
　　夏羽恰巧做好壹盤魔幻麻婆豆腐，正在暗惱系統給出的70評分，打算跟系統好好理論的，誰知就聽到老頭子的聲音。
　　遠月總帥和“神之舌”要品嘗他的料理？
　　愕然又帶著壹點興奮。
　　這兩個人，壹個是料理魔王，壹個是“神之舌”。如果不吝指點，夏羽就能找到自己做菜過程中很多缺失的細節。
　　“就這盤吧。”
　　“70分評價是這幾天最高的了，食材剩余不多，再嘗試也很難做出分數更高的。”
　　於是，夏羽拿了兩雙幹凈的筷子，端起熱氣騰騰的魔幻麻婆豆腐，走出廚房。
　　“請享用！”
　　把壹盤豆腐放在矮幾上，兩雙筷子沒有直接丟在桌子，夏羽順手拿來了木質的筷架，筷子就架在上面，脫離桌面。
　　小小的細節落在旁人眼中，薙切仙左衛門忍不住頷首道：“夏擎先生，您的孫子已經懂得怎麽服務客人了。我相信小店在他手中不會沒落。”
　　哼。
　　薙切繪裏奈卻是偏過了頭。
　　剛出鍋的魔幻麻婆豆腐，顏色艷麗，白玉般的豆腐塊，錯落擺放在鮮紅的辣椒油中，期間覆蓋著壹層細碎似肉醬的東西，綠色的蔥花點綴在最上層。
　　光從“色”和“香”這兩個方面說，這道菜無可挑剔。
　　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薙切繪裏奈心中好奇，卻並未意識到自己目光被這道菜牢牢吸引了，仍犟脾氣般偏過頭。
　　嗅著撲鼻的濃郁香味，薙切仙左衛門不禁拿起筷子，夾起壹塊沾滿了辣醬和大豆絞肉的白玉豆腐，送進口中。
　　第壹口的感覺就是燙。
　　但是緊接著，強烈的刺激性辣味和麻在舌尖擴散，整個口腔嘩的被這股味道沖刷，唾液急劇分泌。
　　燙和辣相輔相成，這才壹口下去，薙切仙左衛門腦門就隱隱浮現汗跡。
　　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薙切繪裏奈驚愕，看著食欲大開的爺爺，自己也悄悄咽了口唾沫。
　　真的有那麽好吃？
　　半晌，薙切仙左衛門放下筷子，雙臂交叉盤坐著，上半身的衣衫，莫明間突然拉開了，露出強壯魁梧的古銅色半身。
　　“這是……”薙切繪裏奈瞳孔壹縮。
　　“衣襟綻裂！”
　　夏羽在心中脫口而出。
　　我了個大草！
　　壹道在系統那裏評分只有70的料理，居然能讓“食之魔王”衣襟綻裂？
　　此時的夏羽無限懷疑食戟之靈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