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為母籌劃

　　獲得了出演節目的機會並不意味著勝利。所有人都知道這壹點。
　　節目上訪談的質量，是否能夠制造話題；現場氣氛的把握，是否能夠吸引觀眾；現場演唱的優劣，是否能夠打響名頭，都是未知數。就算泰迪·貝爾對顧洛北的演唱實力有十足的把握，但前兩點卻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是由奧普拉·溫弗瑞的采訪節奏，還有現場旁聽觀眾的反應上來決定的。
　　機遇，也是挑戰。伊登·哈德遜說話向來壹針見血，這次也壹樣，真相了。
　　壹周之內計劃壹變再變，顧洛北原本悠閑異常的四月份，瞬間被行程塞滿了。還好，學校的課業都已經進入了畢業論文的準備階段，系裏教授並沒有為難顧洛北，僅僅花了壹個上午，就把學校事務處理好。
　　周三先是去了紐約，參加了第壹次的電臺錄制，不過這次錄制並沒有太多特別之處，無論是訪談的節奏還是內容都流於平庸，顧洛北壹點也沒有緊張，輕松地就完成了。
　　當天雖然時間緊迫，但顧洛北和泰迪·貝爾還是往家裏趕了回去，就為了看凱瑟琳·貝爾壹眼。到家的時候，凱瑟琳·貝爾正在家裏制作小禮服，聽泰迪·貝爾說是凱特·麥高莉委托她為安妮·海瑟薇制作的，顧洛北猜測應該是“公主日記”就要上映了的關系。安妮·海瑟薇現在還是無名小卒，出席首映式的禮服可沒有贊助商，雖然她經紀人肯定會負責的，但凱特·麥高莉還是相信凱瑟琳·貝爾的手藝。
　　凱瑟琳·貝爾縫制衣服的時候，十分專註。那優雅纖細的背往桌面傾斜，彎成壹個漂亮的弧度，頭發被綰成壹個發髻，只有壹些零散的碎發垂下來，在桌面上映出壹些陰影。雖然凱瑟琳·貝爾已經年近四十，但她身上那種淡然靜雅的氣質卻被歲月打磨得越發迷人起來。
　　凱瑟琳·貝爾此時正在畫設計圖，顧洛北是畫圖的人自然知道，長時間彎在那裏，就算是年輕人都會絕對腰酸背痛。如果有專業的繪制臺還好壹些，可惜家裏沒有。所以看凱瑟琳·貝爾站起來時，不由自主就捶了捶發酸的腰。
　　顧洛北覺得眼睛有些溫熱，清了清嗓子，“凱瑟琳。”
　　凱瑟琳·貝爾看到兒子回來了，自然十分開心，顧洛北還好，泰迪·貝爾略紅的眼眶卻是壹下就被凱瑟琳·貝爾看到了，她也不解釋。兩個兒子壹向孝順，從上學之後就沒有讓家裏操過心，甚至還會打工補貼家用，上次大兒子回家的時候，凱瑟琳·貝爾才知道，小兒子自己折騰了壹個獨立音樂工作室，卻沒有耗家裏壹分錢，不由有些感嘆。自己在家裏稍微累點，又有什麽呢，反正都已經累了大半輩子了。
　　“吃飯了沒？家裏還有壹些披薩，要微波壹下嗎？”凱瑟琳·貝爾把手中的活都停了下來，壹邊問著，壹邊朝廚房走去。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午飯時間過去壹會了。
　　泰迪·貝爾原本想拒絕的，壹是不想母親勞累，二是壹會要去趕飛機前往芝加哥。但顧洛北卻先點了點頭，“恩，午飯還沒有吃，正餓著呢。”
　　壹聽這話，凱瑟琳·貝爾就嘮叨開了，“泰迪，明知道埃文胃不好，也不記得讓他按時吃飯。工作有什麽重要的，身體最重要。”
　　看著母親在廚房裏壹邊嘮叨壹邊忙碌的身影，泰迪·貝爾忽然明白了弟弟如此說的原因，因為他在母親忙碌的身影裏看到了壹種叫做滿足的情緒。他們兩兄弟壹年有大半時間都在學校，以前還好，有冬季和夏季兩個假期在家，去年開始，假期也變得忙碌起來，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今天也是如此，按照計劃，他們只能在家待二十分鐘，倒像是壹個任務壹般。雖然現在也只是留下來吃點東西，但讓母親忙碌壹下、嘮叨壹下，家裏也熱鬧了許多。
　　聽著母親熟悉的嘮叨，泰迪·貝爾的心安定了下來，看著坐在旁邊的顧洛北，壹臉的微笑。嘮叨，小時候總聽著煩，可到大了才知道，其實這又何嘗不是母親的愛呢？所以反而學會了享受，顧洛北此時就是如此。
　　凱瑟琳·貝爾守在桌子旁，看著兩個兒子把披薩都解決掉了，臉上的笑意從眼底直入心底。“最近四月份的天氣還涼，妳們兩個又跑芝加哥，又跑波士頓，過幾天不是還要去阿拉斯加，註意穿衣服，小心感冒。”凱瑟琳·貝爾還為兩個兒子準備了兩件外套，芝加哥可是有風城之稱的，風力不小。
　　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凱瑟琳·貝爾雖然不知道兒子要去趕飛機，但還是知道他們今天只是順路回家壹下的，所以沒有多留他們，吃完披薩之後就把兩個兒子送走了。回到樓上，看著空空的披薩盒子，還有桌面上殘留的壹些油漬，凱瑟琳·貝爾低低地吐出壹口氣，努力讓自己微笑去掩飾心中的失落：兒子終究還是長大了。
　　另外壹邊，顧洛北和泰迪·貝爾坐上了前往皇後區肯尼迪國際機場的地鐵。
　　“妳說，我們把幹洗店收了，讓凱瑟琳去做服裝設計如何？”顧洛北剛才走過來的壹路上都在想這件事，進了地鐵坐下來，就和泰迪·貝爾說到。
　　泰迪·貝爾看了顧洛北壹眼，也回想到凱瑟琳·貝爾做衣服時的專註，還有臉上快活的表情；又想了想剛才凱瑟琳·貝爾看著他們兩兄弟吃飯時眼裏的慈愛，點了點頭，“恩，就這樣做吧。”
　　泰迪·貝爾並沒有擔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任何事情都是有難度的，但他相信，有他們兩兄弟壹起努力，肯定可以化不可能為可能，所以，他甚至沒有質疑顧洛北這提案來得突然而莫名，就直接點頭認同了。
　　顧洛北聽了，沒有回答，左手又往右手無名指上靠，似乎在思考什麽，“熊，這服裝設計工作室的事，我們也不懂。妳不是在服裝工廠實習嘛，去問問情況好了，看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泰迪·貝爾點了點頭，腦海裏卻是開始籌劃起來，他學經濟的，對這方面也是比較敏感，“可服裝設計工作室不比幹洗店，前期是不可能有收入的。”
　　服裝設計工作室，講直白壹點，就是設計師的工作室，正如字面上的意思，這種工作室要盈利就必須把設計師的服裝販賣出去。舉壹個簡單的例子，比如頂級大明星茱莉亞·羅伯茨今年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拿下影後獎杯時，穿著凱瑟琳·貝爾設計的衣服，讓凱瑟琳·貝爾壹炮而紅，訂單就如紙片般飛來了，那麽就有盈利了。壹句話，設計師靠的是創意是才華，掙的卻是壹個名氣。
　　而像凱瑟琳·貝爾的情況，不管她的出身是否與薩維爾街有關系，但她的裁縫手藝肯定是過硬的。前期設計方面沒有收入的話，還可以做壹些裁縫、服裝制作的散活。不過，這種工作其實就是體力活，就算是高級裁縫，要壹針壹線去縫制衣服，也註定不可能量產，所以要掙錢是十分困難的。
　　再說了，貝爾兩兄弟肯定不願意母親操勞，如果收了幹洗店，就是為了讓凱瑟琳·貝爾每天幫別人縫制衣服，還不如繼續開幹洗店，現在有固定客源，生活也輕松很多。所以，縫制是不可能成為服裝設計工作室的經濟來源的。
　　顧洛北雖然對這塊了解不是很詳細，但壹些基本情況還是知道的，“工作室前期是比較辛苦，設計師做出設計，聯系工廠制作，這本身就是壹個十分復雜的過程，而且需要成本；服裝制作出來之後，沒有店面販賣是不可能有營業額的，這是第二個難關；就算有了店面或者攤位，沒有名氣，要提高銷售額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小服裝作坊都是依靠接壹些大品牌的小訂單過活的，凱瑟琳不能走這個道路。”
　　如此盤算壹下，還真是困難重重。在這個年代，不要說自主創業了，就連白領在經濟上也常常捉襟見肘，更不用說上壹輩子新生的名詞“月光族”所代表的族群了。所以說，沒有啟動資金，壹切都是浮雲。
　　泰迪·貝爾沈吟了壹聲，“這樣吧，我回去先估算壹下幹洗店的價格，看看我們有多少啟動資金，再做進壹步打算。”
　　顧洛北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事不急，我們先把各個情況了解清楚，包括工廠、店面，還有工作室本身的情況。我們兩個先商量出壹個規劃，再說吧。”既然決定為母親做壹些事了，當然不能再讓母親來操心。
　　說完之後，顧洛北伸了壹個懶腰，露出壹個笑容，“看來要多多掙錢才行，這樣才能讓凱瑟琳也開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泰迪·貝爾笑了笑，沒有接話。他和顧洛北都知道，獨立音樂人要掙錢可是十分困難的，電影的片酬又沒有那麽快到賬，反而是單曲銷售的收益是壹月壹結的，所以，奧普拉脫口秀就是壹個極佳的機會，把握好了，所有事情都會變得順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