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5章 堆場群毆(上)
官仙 by 陳風笑
2022-2-19 20:39
李世路意外地打出了蔣君蓉這張牌,而陳太忠又聽說,蔣主任在幫許純良推廣疾風電動車,他是真的沒心思再追究李記者之前的跋扈了。
疾風車不是許主任搞起來的,是他陳某人搞起來的,撇開他老爹是在搞配套電機,關系到的利潤不提,只說這疾風,是鳳凰科委的疾風,不是許純良的疾風。
那是陳區長工作和戰鬥過的地方,是揮灑了青春和汗水的地方。
所以接下來,分局來人把塑料袋取走了,將人也帶走了,但是陳太忠只能表示,確定是他偷竊了的話,這個……拘留加罰款吧。
盜竊的人這時候都沒臉求情了,偷了自家人,倒是李世路意外地接觸上了陳太忠,表示他今天不著急回了,“太忠哥,妳這北崇日新月異的……要不要我在報紙上給妳報道壹下?”
李記者壹向是規規矩矩的好孩子,他也知道,父親不怎麽贊成自己接觸陳太忠,但是……這不是已經接觸上了嗎?孩兒大不由爹。
“軟文的話,再多我也不嫌,”陳區長聽得就笑,嚴格說起來,牛曉睿的經濟導報,影響力遠不如朝田日報或者晚報,“不過,妳確定妳老爹會支持妳嗎?”
“我就不寫軟文,我實打實地報道,”李世路壹臉肅穆地回答,要不說這年輕真好,起碼年輕人的熱情,讓人感到熱血膨脹,“我報道我的,關我老爹什麽事兒?”
“北崇也存在壹些陰暗面的,”陳區長看著,若有所思地發話——其實還是調戲,“這個我是不歡迎妳報道的。”
“有光有暗,才是真實的社會,這樣客觀的報道對北崇有益,”果不其然,李世路果然是熱血賁張的少年,回答得鏗鏘有力。
但是下壹刻,他就露出了官二代的投機嘴臉——或者,是他的變通,“嗯……這個暗的地方,我可以少寫壹點,藝術加工壹下,但是不能只有光,那樣就太不真實了。”
“妳別把暗的地方誇張了就行,”陳區長滿不在乎地壹擺手,“挑刺我不在乎,倒是歡迎妳提醒……我說,這到飯點兒了,馬總,這分局的同誌們也辛苦了,安排壹桌,我簽單。”
“都是自己人,我肯定往好裏寫,”李世路聽得就笑,他也知道,老爹不願意自己跟陳太忠走得太近,但是他更知道,跟著陳太忠混,有錢花。
老爸妳有妳的陣營,但我也有我的交際不是?李記者家世不錯,但還真沒沾上家裏太多的光,其實他壹直認為,自己是不講出身的,只講奮鬥,他不靠父輩的余蔭。
我跟朋友們在壹起,五個人擠壹個標間,也很開心——如果沒有失竊,就更開心了。
妳能寫得客觀了就行,馬媛媛聽得翻個白眼,這女人家是最記仇的——如果現在區長還是姓張的話,這壹關我就難過了。
果不其然,李世路的肚量沒有那麽大——起碼馬總這麽認為,在酒桌上,李記者提起今天的誤會,就說北崇賓館也有沒做到的地方,“妳要是有監控,再有錄像……證明那段時間沒有人進我的房間,那我怎麽可能懷疑賓館?”
“李記者,那得花錢啊,監控和錄像,起碼得十幾萬吧?”馬媛媛冷笑著駁斥他,“妳覺得北崇這窮地方,花得起這個錢嗎?”
“別的地方花不起,但是妳花不起也得花,”李世路對上馬媛媛,那是真的不客氣,“妳是政府接待賓館,知道不?入住的領導,妳還得保證他們的安全。”
“入住領導的隱私,我照樣要保護!”馬媛媛吃賓館飯的,哪裏不知道這點深淺?眼見陳區長吃得住對方,她當然要大聲抱怨,“攝像頭拍領導房間?妳動壹動筆容易,把妳換到我這個位置上,妳就知道了。”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陳太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監控是不安不行的,可壹旦安了,將來保不齊又被人歪嘴——大領導歪嘴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越是領導身邊的人,毛病就越多。
“那就上刷卡式門鎖,能記錄開門時間的那種,”李世路這家夥雖然年輕,倒是有些見識,“能查出卡的序列號,那就更好了。”
“沒用的,不管什麽樣的刷卡門鎖,都要配機械鑰匙的,”陳區長搖搖頭,又嘆口氣,卻是想起了自己跟雷記者的私情,就是起源於壹把刷卡門鎖的機械鑰匙。
明明沒過了幾年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卻是有若壹個世紀那麽久遠,這壹世的紅塵歷練,陷得真的太深了……
種種感慨,在他心頭壹掠而過,下壹刻,年輕的區長強壓下這種心緒,淡淡地表示,“電子產品雖然先進,但還是要以機械部分做最後的保障。”
“區長說的沒錯,像妳丟失手機,那人出去藏東西的時候,就沒鎖門,”馬媛媛點點頭,“不刷卡,哪兒來的記錄?”
李世路登時語塞,他可沒想到,自己提個建議,被對方隨口就從兩個角度上反駁了,於是笑著搖搖頭,“看來我的社會經驗,是遠遠不如二位豐富。”
“先弄幾個攝像頭,放在大廳吧,多少意思壹下,”陳區長終於做出了決定。
李世路有個問題,憋了半上午了,此刻終於開口發問,“太忠哥,妳咋知道我的失物就藏在那樹叢裏啊?”
“我好歹是幹過政法委書記的,妳以為那句陳警官,是妳白叫的?”陳太忠白他壹眼,哥的牛掰……不解釋!“反正說了妳也學不來……”
不管怎麽說,陳太忠沒有抓住李世路不放,換來的是對方願意在朝田晚報上報道北崇,這壹筆買賣,確實也做得。
當天晚上,又是小雨,大約是深夜十壹點左右,陳太忠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來電話的居然是王媛媛,“頭兒,堆場那邊打起來了,聽說是因為夜晚磅秤休息了。”
陳太忠楞了好壹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禁不住眉頭壹皺,“葛寶玲那邊是什麽反應?”
“是華亨的車隊,葛區長說區裏已經暫時決定了,磅秤晚上不營業,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又改了主意,說這是最後壹次夜裏過磅,”王媛媛嘆口氣,“不過現場的北崇人看不過眼,已經圍住了車隊,葛區長的其他反應,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妳是背著葛寶玲給我打電話的,陳區長聽明白了,這多少有點小報告的意思,但小王是陳某人的嫡系人馬,這麽匯報倒也正常——難不成她坐視事態發展就對了?
不過想到小王壹直以來對葛寶玲隱隱的敵意,年輕的區長又是壹陣頭疼,莫不成自己還真得把計委抓在手裏?這女人們吶,就不知道讓人省壹省心。
不管怎麽說,王媛媛必然是在堆場放了眼線,才能這麽快得知消息,陳區長表示說我知道了,妳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之後,陳太忠沈吟壹下,才又打電話給葛寶玲,問她這堆場是怎麽回事。
葛區長壹點都沒驚訝,陳區長能如此快地得到消息——事實上,有能力向陳區長通風報信的人,實在太多了,她只是苦笑著解釋壹句,“我本來就不放他們進了,隋彪給我打電話了,說不知者不罪,希望我能通融這壹次。”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終於恍然大悟,這華亨是原市黨委書記王寧滬介紹過來的,隋彪又是王系人馬,聽說兩邊發生沖突,打個電話招呼壹聲也是正常。
了解清楚原委,他就更想知道,葛寶玲接下來的計劃,“車隊已經同北崇群眾發生對峙了,妳怎麽打算怎麽處理?”
葛區長根本就沒想著處理,她很惱火隋書記的這個招呼——這原本就是葛某人的業務,被打的也是她的人,這大半夜的,妳姓隋的打個電話過來,就要我自食其言?
惱火歸惱火,區區的常務副,可是撼不動區黨委書記的,她又不算陳區長的人,只是區長的盟友而已,於是她只能捏著鼻子答應——陳太忠可是說了,半夜過不過磅,由我決定,實在推不到區長身上。
至於後來發生的對峙,常務副區長打算坐視:物流中心搞建設的北崇人不少,大家擰成壹股繩,打得對方屁滾尿流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陳區長此刻發問,她卻不敢回答實話,“我已經關照現場的人,約束群眾不要哄搶貨物,我正打算動身,過去了解壹下情況……我能從分局叫幾個警察隨行嗎?”
陳區長沈吟壹下,方始緩緩回答,“警察也挺辛苦的,我跟妳走壹趟吧……妳在家屬院門口等著,我接了王媛媛,馬上就過去。”
我知道妳就會跟著來,葛寶玲放了電話,她最是清楚陳區長的護短了,想到自己終於可以借勢將隋彪頂壹下,她心裏多少出了點惡氣。
不過壹想到,陳太忠此時還要接上王媛媛,葛區長的眉頭又是微微壹皺,她感覺得出來,那小丫頭跟自己不是很親近。
十分鐘後,年輕的區長開著車載著兩位女士,直奔三輪鎮的物流中心而去,細碎的小雨依舊不緊不慢地下著,不過陳區長的車技非常過硬,在雨夜中也開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