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行業協調

　　這還不是壹個屬於房地產的年代，江澈的跑馬圈地，也不是買地皮做開發，而是以宜家為載體，在門店的擴張過程中，悄然無聲地逐步積累。
　　正常開到哪買到哪就好……等壹天，“四海為家”。
　　這就像古時候的小地主過日子，有點閑錢就買點地，有點閑錢就買點地……拿在手裏能耕能用，還能為將來做的儲備，直到終於壹天成了大地主，大大地主。
　　而且，這壹年，錢，正越來越不值錢了。
　　飯桌。
　　“我，我是股東了嗎？”林俞靜筷子上的東坡肉顫顫巍巍。
　　江澈咽下壹口飯，點頭。
　　“哇。”筷子陷進了肉裏。
　　“那我是不是很有錢了？”林姑娘的眼眸中意外多出來了幾分從前沒有，小財迷的興奮色彩，而且連肉都忘記吃了，可見她有多麽認真和懇切。
　　想想，大概是因為經過這壹回，親眼見著了江澈圍繞壹個“錢”字的困境掙紮，苦心謀劃，林俞靜現在對金錢也多了壹些認識。
　　江澈心說妳有錢個屁哦，6000塊錢的原始股而已，我可沒有多給妳什麽股份，想了想，說：“這個，看妳自己怎麽看待了。”
　　“嗯，那我的錢夠在盛海買壹小塊地基了嗎？”林俞靜目光懇切，又問道。
　　“……”這家夥竟然還有這樣的投資頭腦和眼光？江澈擡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大概還不夠，妳要買地基做什麽？”
　　“哦……”林俞靜有點小郁悶，但是很快又眉眼展開，說：“我是學建築的呀，妳忘了？所以當我以為自己很有錢了，我就想，要是能買壹塊小地基，可以完全按照我的想法，蓋壹幢自己理想中的房子，那多好啊？”
　　“最好到我畢業的時候，房子也壹點點蓋好了，草也生根了，樹也長好了。請妳來看。”
　　江澈想象了壹下那座房子，又想象了壹下這個過程和過程裏的林俞靜。
　　“我還想把那三件玩偶服放在那間房子裏。”林俞靜說。
　　“抱歉，那三件玩偶服已經被宜家作為歷史文物收藏了。”江澈說。
　　吃完飯回到店裏，江澈找了壹個被同事們戲稱為宜家狗腿王的部門小經理，叫做孔德成的，讓他去盛海找壹塊地基買下來。
　　孔德成喜上眉梢，湊近了小聲說：“那我先去看好地方，等要拿錢的時候……直接跟老板妳說。”
　　他說的是跟江澈拿錢，而不是從宜家拿，然後他找褚漣漪請假的時候，也沒說實話，而是另外尋了壹個理由。
　　這是人才。
　　江澈看著他辦了請假手續出來，壹路自我沈醉地幻想著從此成為老板親信，平步青雲的美好時光，並沒有反感，相反覺得他活得很實在。
　　“老孔。”江澈冷不丁喊了壹聲。
　　“……啊？！”孔德成扭頭，神情呆了壹下。
　　竟然被老板叫老孔了，三十八歲的孔德成心說別看只是壹個稱呼，這裏頭的意味可深了，想想就好激動。
　　“請假手續辦好了？”
　　“嗯，江總放心，我馬上就去，壹定把事情辦好。”
　　“我知道。”江澈笑了笑，說：“不過這事其實沒這麽急，妳今天先幫我另壹個忙吧。”說完他從桌子抽屜裏取出來壹個信封，放在桌面上推過去，繼續道：“這裏面是6000塊錢。”
　　孔德成拿錢，點頭，什麽都沒問。作為壹個很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他知道這錢肯定不是給他的。
　　“城北店先前來了三個兼職的大學生，是我的朋友。她們，呃，義務幫忙快兩個月了，很辛苦，可是給工資又不肯要。她們壹會兒下午要去逛街……”江澈說到這，擡頭看了孔德成壹眼。
　　“明白。”孔德成點頭，說：“我馬上去申請用車，下午陪同，保證讓那……那三位好姑娘，把這些錢都花完，就算實在花不完，我也會想辦法讓她們收下剩余的部分。”
　　“哦？妳有辦法麽？什麽辦法？”老實說這事就是江澈自己，都想不出辦法。
　　孔德成迎著江澈滿是期待和好奇地目光，鄭重點了壹下頭，“下屬……求她們。就說要是她們不幫這個忙，下屬的前途就完了，說不好還會被降職，開除。”
　　江澈看著他，緩緩說：“人才。”
　　孔德成出門前幫江澈的茶杯續了熱水，出門的時候腳步是飄的，其實他知道，那三個姑娘裏至少有壹個，她的身份，是特別的。
　　那麽老板把這事交給他去辦，意味著什麽？
　　壹朵青雲，已經停在老孔同誌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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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德成孔經理剛剛在樓梯口摔倒了妳知道嗎？下樓梯，壹腳踩空。”
　　褚漣漪走進江澈辦公室的時候說。
　　“啊？”江澈：“那他人怎麽樣？”
　　“看著摔得挺慘的，不過他自己非說沒事，要送他去醫院也不肯，就到旁邊的跌打小診所隨便處理了壹下，就急匆匆開車走了。唉，他這兩天還要去盛海店呢。”
　　“……哦，能走，那應該沒事。”江澈低頭看了看報表。
　　另壹邊，孔德成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紗布，查看壹下手肘……默默觀察三位姑娘投來的關心的眼神，心說：天助我也。
　　辦公室裏，已是身家數千萬的褚漣漪找了位置坐下。
　　“跟妳說個正事。”
　　“嗯。”
　　“剛我接到壹個電話，電話裏說，有壹些行業內的前輩，渠道商，還有幾個廠商，這兩天想來臨州做個中間人，讓妳和黃廣義坐下來聊壹聊。”
　　江澈楞壹下，稍微琢磨片刻，“行業調解？”
　　“應該是這個意思。”褚漣漪說：“妳打算去嗎？”
　　“有官方的人嗎？比如燕京的，或者中央直屬相關部門的人？”江澈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有官方的人，我就不去。
　　道理就是如此，作為得勢不肯輕易言和的壹方，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占著優勢，占著道理，就去參加這種官方主導的調解。
　　這種情況下唯壹要做的，就是躲著，然後抓緊時間找關系，把事情推掉。
　　“問過了，沒有，基本都是業內的人。”褚漣漪說。
　　這就不壹樣了。
　　這種情況下，能在談判桌上拿到手的東西，最好就不要通過槍桿子去取，否則雖然對方會死得更慘，自己也難免勞神傷財。
　　“那我去。”江澈說：“褚姐妳去嗎？”
　　“啊？”褚漣漪猶豫了壹下，因為自己過去的經歷和涉及的事件，曾經有過壹段時間，她在臨州其實是壹個半隱姓埋名的狀態，而今，伴隨著宜家走上另壹個層次，她作為實際運作人，日後要說不站上前臺，幾乎不可能了。
　　畢竟面前這家夥沒事基本不在，他還要上大學呢。
　　“好。”鼓足勇氣，褚漣漪點了點頭。
　　江澈想了想，說：“帶有豎吧，三墩就不要去了。”
　　“嗯。”
　　江澈猶豫了壹會兒，“另外，再把老鄭也叫上？”
　　“嗯，他剛才也在，已經知道這事了。”褚漣漪無奈笑了笑，說：“人剛從新華書店回來，買了壹堆書，都是關於商戰談判技巧的……正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