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價值

　　邊瑞伸手輕輕的安撫著小狗在腦袋。
　　“小灰，不怕，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樂無邊，妳看到院裏的那頭傻牛了沒有？妳瞅瞅它跟著我混之後日子過的”邊瑞說道。
　　噗嗤！
　　邊曄正從浴室裏走出來，擦著自己濕頭發呢，聽到弟弟跟小狗說話不由樂了。
　　“我說妳呀，還是趕緊找個媳婦吧，那麽大的房子別說壹個人住了，十口人住都沒有問題”。
　　“讓我清靜的過幾天日子就那麽難麽？”邊瑞無奈地說道。
　　跟母親奶奶不能反駁，跟姐姐邊瑞可沒這個壓力。
　　“妳就是清靜過了，誰沒事和壹條狗說話啊”邊曄說道。
　　邊瑞不想和姐姐糾纏這個事情，再婚的事情邊瑞壹想起來現在都渾身不自在，如果依著老祖說的，自己能活到他那歲數，估計有沒有兒子都不重要了。現在又不是古代，還講究養兒防老，傳宗接代什麽的，邊瑞現在覺得自家有壹件小棉襖就挺好的。
　　“怎麽洗了那麽久？我都以為妳離開了呢”邊瑞問道。
　　邊曄道：“我見妳家裏多了個大木盆就進去泡了個澡！”
　　“啊？漏不漏啊？”邊瑞轉過臉來問道。
　　邊曄被弟弟這話給弄懵了：“妳不知道那木桶漏不漏？”
　　邊瑞點了點頭：“剛做出來半個月，我還沒有用過呢，不過想來應該是不漏的”。
　　“妳做的？”
　　見弟弟點了點頭，邊曄說道：“妳還可以啊，沒有想到還有這手藝！改天也給妳姐做壹個！”
　　邊瑞這箍桶匠做的其實並不高明，從網上看了壹篇箍桶的教程，然後自己開始瞎幹，人家箍桶憑的是手藝，他呢主要靠蠻幹。
　　聽對無橡木這玩意做桶那是非常好的，他就準備用橡木。
　　國內好的橡木料都要進口，但是邊瑞不用啊，別說幾十年生的橡木，上百年的料子在空間裏也不過就是兩三天的時間，邊瑞自然等的起。甭說做個浴桶了，拿來做風帆時代木殼戰艦的龍骨都沒問題。
　　每塊料子近十公分厚，誰能有他浪費？這麽厚實的料子直接用上榫卯技藝了，再配上純天然調制出來的膩子塞縫，就算是沒有桶身那三道銅箍浴桶想漏水都難，人家做木桶是技術，講究的省料美觀，他做木桶是霸王硬上弓，做出來的大浴桶壹人想拉走都費勁。
　　“行，等下周吧”邊瑞壹口答應了下來。
　　姐弟倆這邊正聊著呢，門口傳來壹聲清脆的女聲。
　　“邊瑞在家麽？”
　　邊瑞有點楞神了，家裏的女人聲音邊瑞都分辨的出來，沒這本事他還斫的屁個琴啊，但是這女聲他沒有印象。
　　“在，進來說吧”邊瑞站起來準備出門。
　　站在門口準備穿鞋呢，發現大牯牛從房間裏鉆了出來，望向了門口。
　　“沒妳的事，回去！”
　　邊瑞沖著傻牛嚷嚷了壹句。
　　這時候女人走進了院子，邊瑞這才發覺，原來是早上過來的那位李老師。
　　邊曄這邊壹見院子裏來了壹位年青姑娘，而且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肯定不是邊家村人，不由精神壹振，臉上掛著笑容跟在弟弟的身後。
　　“原來是李老師啊，是琴出了問題麽？”邊瑞帶著笑把李老師迎進了屋裏。
　　李老師見到邊曄楞了壹下，不過很快從長相上分辨出來，這兩人不是姐弟就是兄妹，臉型差不了多少，只是壹個剛硬壹些，壹個柔和壹些。
　　“我是邊瑞的姐姐，我叫邊曄，沈家村的”邊曄立刻自我介紹了起來。
　　“妳好！”李老師和邊曄客套了壹下。
　　大家坐了下來，邊瑞這邊給李老師倒了茶，便等著李老師說明來意。
　　年輕人也沒有和邊瑞繞心眼的意思，直接張口說道：“邊瑞師傅，我沒有想到妳琴制的這麽好，我想問問您壹床琴多少錢，我想買壹床”。
　　“嗯？”邊瑞楞了壹下，他可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生意上門了。
　　邊瑞不知道的是，人家李老師這壹天下來除了吃飯，幾乎把三十壹床琴都彈了壹遍，彈完了這些琴之後，李老師覺得自家那壹床五六萬的琴就像是垃圾壹樣。
　　五六萬的琴放在外面那是相當不錯了，但是妳要說好還真好不到哪裏去，只說壹項選料就被邊瑞的琴給甩了好幾十裏地。
　　邊瑞的料子是怎麽選出來了，幾乎就是百裏挑壹千中取壹，外面就算是制琴名家也不會像邊瑞這麽浪費料子的。
　　因為再是大師，壹塊好料子也不是能輕易浪費的。更何況壹床好琴用的極品老料往往要大幾十年上百年，能多省出壹床琴來那就是十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收入。
　　還有壹點就是制琴的技藝，邊瑞可是師承老祖的。
　　斫琴這東西古時都是師徒傳承，很多師傅會藏著掖著，在關竅的地方不肯教，這是中國手藝人的老毛病了，教會徒弟打師傅嘛！
　　在邊瑞這邊不存在這壹點，老祖不光是教的用心，也教的仔細，有的時候不學還得挨板子打屁股。
　　再加上邊瑞這邊這大半年的全身心投入，空間裏的時間換出來，放到現實中那也是十來年的苦功呢，技藝能比別人差多少？
　　像是後面制的兩三床琴，邊瑞的名聲要足夠的話，賣價那肯定不比現在號稱南陳北左的陳實先生和左作相先生差多少。
　　“我想購您的壹床琴，聽邊校長說，妳手上還有兩床琴，能不能割愛賣我壹床”李老師說道。
　　“我的琴可不便宜！”邊瑞笑了笑說道。
　　“多少，要是合適的話我就買”李老師說道。
　　邊瑞想都沒有想：“這兩床琴我不堪滿意，這樣的吧，三十萬”。
　　這價格壹出來，不光是把李老師嚇住了，把邊曄也給嚇住了。
　　邊曄望著弟弟，還是用壹種看傻子的眼光望著弟弟的，心道：壹張破琴妳敢要三十萬？照這樣妳整天什麽事情不做，砍木頭好了，不光妳壹人砍咱們全家都跟妳砍，不用幾年就發家了嘛！
　　李老師楞了許久，這才搖了搖頭：“我買不起”。
　　“其實三十萬都是少了，依我的心理價位，兩床琴的任何壹張都值五十萬”。
　　李老師苦笑了笑：“老實說二十萬我都買不起”。
　　原本李老師來的時候心理價位就是十萬，現在這二十萬讓她覺得不值。
　　當然了如果現在把邊瑞換成陳實先生或者左作相先生，同樣的琴別說三十萬，四十萬李老師都不會覺得貴，不光不覺得貴還會覺得像白撿壹樣，因為這兩位斫的琴，壹床都在百萬左右。
　　這其實有點兒像是張大千的畫，張大千有些畫其實不是他畫的，而是他弟子畫的，但是簽上了張大千的名字，那別人就覺得花高價值了。
　　李老師又坐了壹會兒，便起身告辭，邊瑞送到門口轉了回來。
　　剛進門。
　　“哎喲！放下，放下，疼！”邊瑞捂著耳朵連聲討饒。
　　邊曄這邊怒道：“妳是不是傻？”
　　“我哪裏傻了？”邊瑞把耳朵從姐姐的手上解救下來，揉著耳朵說道。
　　“人家壹個小姑娘送上門的機會妳都不知道把握？壹張破琴妳要三十萬，五六千賣了，人家小姑娘壹彈琴說不定就會想起妳來，這壹來二去的不就有機會了，而且妳看人家李老師多好，名牌大學畢業，還是個老師，和妳也算是門當戶對吧……”邊曄掰著手指數道。
　　邊瑞都聽傻了。
　　“我說姐，妳也太能扯了吧，為了壹床琴人家就嫁我？就您這想像力不去寫小說那真是可惜了”。
　　“就算不是，妳壹張破木頭也不能壹張口要人家三十萬啊，壹兩萬賣出去就行了，細水長流嘛”邊曄說道。
　　邊瑞被自家的姐姐給氣樂了：“姐，妳知道這床琴我要花多久時間？”
　　“我看妳挺快的，折騰出三十來張”邊曄道。
　　在邊曄看來，不就是兩塊板子掏空了壹合，然後刷層漆繃上幾根弦麽，能用多長時間？
　　“差不多要兩年時間！兩年時間做出來的東西我賣人家壹兩萬，我腦袋有坑啊，您還別說，這兩床琴低於五十萬我還不賣了”邊瑞說道。
　　邊曄道：“鬼才會出五十萬買壹張琴，錢多燒的啊”。
　　邊瑞覺得和自己的姐姐沒法說，談不明白，按她說的所有貴的樂器都得當柴燒了，她不知道音樂學院的學生手中有把二三十萬的琴，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行了，您的澡也洗好了，現在您能回去麽，別擔誤我斫琴”邊瑞說道。
　　“算了，我回家去了，別忘了下周給妳姐也弄個大木桶，我發現大木桶洗澡真舒服”邊曄說道。
　　“那妳家裏也得有熱水！學我安個地暖吧”邊瑞道。
　　“安那東西幹什麽，花錢而且用起來還死貴的，等妳木桶做好，我買個塑料罩子，到時候燒熱水倒進去，外面用罩子壹罩照樣暖和”。
　　邊瑞只得沖著大姐豎起了大拇指：“您強！您真的很強大！”
　　“那我走了，別忘了”邊曄說道。
　　把姐姐送到了門口，邊瑞這才想起來，紙箱裏還有小狗呢，帶著小跑回到了屋裏，邊瑞發現小灰狗還抖的跟個篩子似的。旁邊放的狗食依舊是壹口沒動。
　　“唉，小灰，妳這小膽兒，讓我對妳的未來很擔心吶！”邊瑞望著小狗崽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