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不出所料

　　咕咕……
　　壹陣聽上去有些“不爭氣”的聲音響起，閆磊壹擡頭，頗有些戲謔的朝那女殺手嘿嘿壹笑。
　　“肚子餓了，想吃嗎？”閆磊抓起壹只小籠包，塞進嘴裏，壹咬，那股熱湯瞬間就擠了出來。
　　濃烈的肉香瞬間就充斥著整個地窖空間。
　　這對餓的饑腸轆轆的人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誘惑，“不爭氣”的聲音比先前更加響亮了。
　　“哼。”女殺手扭過頭去，不看桌上那香噴噴的小籠包。
　　“既然妳不想吃，那就算了。”閆磊呵呵壹笑，“那咱們聊聊吧？”
　　還是不說話。
　　“知道我們家先生為什麽不留下來嗎，那是他憐香惜玉，看不得辣手摧花的情景，我呢，就沒有那麽顧忌了。”閆磊走了過去，再壹次將人從那個地上提了起來。
　　“妳想幹什麽？”女殺手有些色厲內荏。
　　“妳說我想幹什麽，昨天晚上那些追趕妳的人抓妳回去幹什麽，妳自己不清楚嗎，還是妳跟他們就是壹夥兒的？”閆磊邪魅的壹笑，將女殺手壹下子推道墻角，兩人鼻孔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厘米。
　　“妳，別靠的這麽近……”女殺手氣息有些亂了。
　　“雛兒？”
　　“妳什麽意思，誰是雛兒？”女殺手急了，眼神跟慌亂了。
　　“古人雲，飽暖思淫欲，這孤男寡女的，我剛吃了飯，渾身充滿了力量，又沒什麽事兒幹……”閆磊又微微向前推進了壹分，兩個人的鼻端幾乎貼到壹起了。
　　“妳，妳別……”女殺手終於繃不住了，雖然她判斷閆磊是在嚇唬自己，可是她敢賭嗎？
　　嗅到那種少女甜美的氣息，那壹剎那間，閆磊自己都有些失神了。
　　“別，別，我說，我說……”女殺手拼命的往後仰，可是背後是墻，她被擠在壹個三角區域，根本沒地方可讓。
　　閆磊猛然清醒過來，心道自己怎麽了，難道對壹個女殺手動了心了？這也太荒唐了。
　　“叫什麽名字？”
　　“紀香。”
　　“紀香，呵呵，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呢？”閆磊嘿嘿壹笑。
　　“誰派妳來刺殺我家先生的。”閆磊繼續問道。
　　“我不能說。”紀香搖頭道。
　　“妳以為妳不說，我們就查不到嗎，不過是多費壹點兒時間而已。”閆磊冷笑壹聲。
　　“是我師父。”紀香想了壹下，她知道閆磊說的是事實，正要調查的話，只要查出她的身份，那麽師父的身份還難查出來嗎？
　　“妳師父是誰？”
　　“娥姐。”
　　“小腳阿娥！”閆磊驚呼壹聲，這個名字對混上海灘黑道的人來說，並不陌生，這是個相當厲害的女人，因為生了壹雙小腳，才被人稱之為“小腳阿娥”，但是這個女人可不簡單，有壹身功夫，也不知道是師承何人，混黑道的女人不少，狠的，絕的，陰的，毒的都有。
　　只有這位“小腳阿娥”功夫是最厲害的，在上海灘還開館收徒，拜在她名下的女子有不少。
　　女性地位低，又容易被欺負，學壹兩手功夫，不說欺負人，自保也是好的。
　　而且，這“小腳阿娥”正是那“雯姐”結義的十姐妹們之壹。（有關十姐妹是怎麽回事，大家自行百度，哈）
　　這件事必須馬上稟告陸希言，壹刻都耽誤不得。
　　“是妳師父跟我們先生有仇嗎？”
　　“沒有。”
　　“那她為何要妳怎麽做，妳要知道，殺人是要償命，就算妳成功了，從此也要亡命天涯。”閆磊追問道。
　　“我不知道，我是師父收養，從小帶大的，她的話我不敢不聽。”紀香搖了搖頭。
　　“那追妳的六個人呢，也是妳師父的人？”
　　“不是，他們是雯姨的手下。”紀香道，反正都說了，人都落到對方手裏，想要查出來歷，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領頭的叫什麽？”
　　“侯天來。”
　　“妳好好呆在這裏，別想著逃跑，否則誰都救不了妳。”閆磊給她稍微松了壹下捆綁，然後鄭重警告壹聲，轉身踩著木梯上去了。
　　……
　　“小腳阿娥，我都沒聽說這個人，更沒有恩怨，她為什麽派徒弟來殺我？”陸希言聽了閆磊的稟告，眉頭壹皺。
　　“先生，這個小腳阿娥跟雯姐結拜姐妹。”
　　“這麽壹來就解釋的通了，這個雯姐真是壹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我打了她，那是她自己其身不正，撒潑打滾，欲傷梅梅，她居然要我的命，這等歹毒之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該死！”陸希言憤怒不已。
　　“先生，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到了晚上，這樣……”
　　“明白，您放心，壹定不會有問題。”閆磊點了點頭，接下任務去了。
　　……
　　刺殺這件事兒還沒完呢。
　　“都清楚了？”兩姐弟說了壹個早上，孟浩終於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原來那女人居然是殺手。
　　“姐夫，女殺手的身份來歷問了嗎？”
　　“怎麽，妳想替妳姐夫查案不成？”陸希言道。
　　“姐夫，不找出幕後之人，危險就會壹直存在，所以，我們必須找到幕後主使。”孟浩道。
　　“好，浩子，姐夫就給妳壹個立功的機會，把握好了，可以讓妳在政治處再升壹級。”陸希言道。
　　“我不稀罕升官，我只要抓到對妳不利的人。”孟浩咬牙道。
　　“好，先去貝當路巡捕房把人犯提走，回頭，到政治處找我，到時候再給妳任務。”陸希言道。
　　“當真？”
　　“放心吧，我要是騙妳，也過不了妳姐那壹關呀。”陸希言微微壹笑。
　　陸公館門口多了壹名站崗的安南巡捕。
　　也算是多了壹重安全保障。
　　“小五來了。”麻小五開著唐錦座駕過來了。
　　“先生，唐長官讓我來接您。”麻小五恭敬的拉開車門。
　　“有勞了。”
　　陸希言鉆進後車廂。
　　“小五，家裏還好吧，聽說妳母親身體壹直不好，去醫院看了嗎？”陸希言關心問了壹句。
　　“謝謝您關心，上次您介紹的老中醫，我去過了，開了壹副藥，很管用，我娘這些日子氣色好多了。”麻小五感激道。
　　“那就好，妳這壹天不著家的，該找壹個媳婦兒在家裏伺候老人家了。”陸希言道，“要不要我給妳牽線搭橋？”
　　“不了，我們有家規的，抗戰時期，不允許結婚。”
　　“什麽狗屁規矩，這簡直有悖倫理綱常。”陸希言痛罵壹聲。
　　麻小五訕訕壹笑。
　　陸希言雖然加入了“釘子”小組，可他嚴格算起來，只能算是軍統的外圍人員，跟真正軍統訓練班出來的，是不壹樣的。
　　麻小五是“青訓班”出身，按照資歷算，要比陸希言老多了，可重要性就差遠了。
　　“這條規矩不合理，我壹定要向組長反應，讓他跟戴老板提意見，我們長期在敵後工作的人，總是單身，更容易引起敵人的懷疑，該結婚的時候就結婚，難道就沒有誌同道合的女同誌嗎？”陸希言哼哼壹聲道。
　　“您可以提，不過上峰未必會同意。”麻小五扭頭過來壹笑道。
　　陸希言沒有說話，“軍師”活著的時候，就對軍統壹肚子的意見，他的種種規矩看似嚴密，實則是對人性的壹種摧殘，這種秘密組織，最終只能存在於壹時，何況，上面還有個獨裁的主子。
　　只要主子壹猜忌，軍統的未來就到頭了。
　　當然，特殊時期的特殊政策，再嚴酷，也是有壹定的道理的，敵後工作，拖家帶口的，十分的危險。
　　從陸公館到大自鳴鐘捕房，走了將近二十分鐘。
　　天灰蒙蒙的，令人感到壹絲壓抑，風也停了，陸希言從車上下來，快步走進大樓。
　　“陸顧問早！”
　　“早。”
　　大自鳴鐘捕房這邊的人基本上都跟他很熟了，只要跟他照面的，都自動的點頭招呼壹聲。
　　快步上了三樓，那還政治處的核心地盤兒，也是唐錦的地盤兒。
　　自從升了督察長只有，他就坐上了政治處的第二把交椅，實際上政治處他已經算是權力最大的人了。
　　在法捕房，懂法語，又有國外背景，自然是不壹樣的。
　　同為督察長的青幫老人程子卿雖然也在政治處，可他的地位跟唐錦完全不壹樣，而且程子卿比他資格還要老的多。
　　因為法國人信任唐錦，而對程子卿只是高高的掛起來。
　　政治處還是法租界當局在上海的情報機構，不打仗的時候，也就是常規的收集情報，戰爭壹爆發，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唐錦的社會關系復雜，是管理這個情報機構的最理想的人員，自然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了。
　　當然，還有像陸希言這樣有著留學法國背景的中國人，如果沒有這壹點，法租界當局和法捕房高層會同意他擔任政治處的高級顧問嗎？
　　想都別想！
　　“陸顧問。”齊桓從唐錦辦公室出來，迎面正好看到了陸希言走了過來。
　　“老唐在裏面？”陸希言沖他點了點頭，問道。
　　“嗯，遠征軍第16步兵團的紮西姆上尉來了，正在跟督察長商量行動的事兒，您要不去我那兒坐壹會兒？”齊桓道。
　　“也好。”陸希言想了壹下，點點頭。
　　“陸顧問，請進，我這裏小了壹點兒。”齊桓領著陸希言進了他的辦公室，“不過，我不太喜歡大空間，冬天很冷，這話別讓督察長聽到。”
　　“放心，我不會說的。”陸希言呵呵壹笑。
　　“咖啡？”
　　“好。”
　　齊桓從櫃子裏取出壹個罐子，裏面倒出壹些咖啡豆，然後研磨成粉末，再放入咖啡壺中煮起來。
　　“稍等壹會兒，我有些生疏了。”
　　“齊兄不經常煮咖啡嗎？”陸希言坐下來，微微壹笑。
　　“偶爾，我比較喜歡和濃茶，那個比較適合我的口味，而且沒有那麽麻煩。”齊桓笑笑道。
　　咖啡需要品味，壹般不適合急性子的人，齊桓顯然是壹個急性子的人。
　　“陸顧問，昨天晚上的事情，督察上和我都聽說，有人居然敢當街刺殺妳，這是在挑釁整個法捕房，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齊桓重重的道。
　　“也怪我，警惕性太低了，被人盯上，居然沒有察覺。”陸希言道。
　　“您不是幹我們這行的，沒能發現這很正常，不過，您這大晚上的，出去做什麽？”齊桓問道。
　　“哦，我太太請了壹個家庭英文老師，她去老師家補習，我去接她回家，怎麽，有問題嗎？”
　　“不，沒有，我就是隨口壹問。”齊桓忙道。
　　咕咕……
　　咖啡煮好了，只有壹杯。
　　“嗯，不錯，齊兄，妳手藝還是蠻好的嘛。”陸希言抿了壹小口，贊道。
　　“壹般，讓陸顧問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