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陸判

　　聽完胡蘊之的解釋後。
　　老李算是弄明白了陸希言要把他給扣了，這事兒，換誰都得懷疑了，手段雖然有些過激了些。
　　可是，站在陸希言的角度，他又能怎麽做呢？
　　如果，他不扣下胡蘊之，手下郭漢傑等人能同意嗎？胡蘊之是現在唯壹能夠提供線索的人。
　　而他還沒有固定的職業，固定的住所，壹旦他壹跑了，誰能找到他？
　　非常事，非常手段。
　　換作是他，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何況，陸希言只是限制胡蘊之的自由，並沒有任何虐待或者嚴刑逼供的行為。
　　這其實就是壹種變相的協助調查。
　　問題是，胡蘊之也不知道問題所在，聶二小姐跟小公子的行蹤之秘到底是何人所為，胡蘊之本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要是他的話，首先不可能再在“鐵血鋤奸團”等人面前露面了，更不可能等日本人先知道之後，再跑過來告訴楚澤，這說不通呀。
　　而且，老李也清楚，胡蘊之是從延安過來的，到上海之前，那淺野壹郎已經失蹤多日了，怎麽可能跟日本人又勾結呢？
　　胡蘊之絕不是泄密之人！
　　不是胡蘊之，那又是誰呢？
　　按照胡蘊之的說的，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很少，就連譚四，楚澤這些左膀右臂都不知道，就別說外人了。
　　“其實，我們如果梳理壹下的話，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應該有不少的。”陸希言道，“只是，過去了十年，物是人非，想查的話，已經無從查起了。”
　　“哼，妳不早說？”
　　胡蘊之哼哼壹聲。
　　“首先，榮叔當年是如何收買軍警，將孩子從獄中帶出來的，經手的軍警應該這件事，還有，當時的恐怖形勢之下，聶二小姐和小公子是怎麽離開上海的，這些都可能留下蛛絲馬跡，那個時候，軍師又是什麽身份？外界又有多少人知道？”陸希言分析道，“事情過去了十年，說實話，許多當事人都不在了，很難查清楚了。”
　　“那我這身上的冤屈就豈不是洗不清了？”胡蘊之道。
　　“不壹定，我想了很久，現在只有壹個辦法，我們把知道軍師真正身份的人列出壹個名單來，不管是活的，還是已經作古的，都寫出來，壹個壹個的用排除法。”陸希言道。
　　“這個工程有點大了吧？”
　　“那不妨縮小範圍，知道軍師身份的，又知道他有家室，並且還知道他妻室社會關系的。”
　　“這範圍縮小了。”老李也不由的點了點頭。
　　“胡先生，這個得妳來，另外，我可以讓楚澤提供壹份名單，我們可以進行交叉對比。”陸希言道。
　　“好，我來寫。”胡蘊之點了點頭。
　　陸希言知道，即便是這樣，也是如同大海撈針，十年前的事情，當事人都未必記得清楚，何況，有是有消息的泄露只是壹個意外，根本無從查起。
　　“老李同誌，我決定了，既然無法回避，只能先答應了，不過，唐錦這個人跟我接觸到的其他軍統還是有些不壹樣的。”
　　“嗯，關於唐錦，我們也做過壹些調查，除了軍統的身份之外，這個人還算是愛國和正義感的。”老李點了點頭。
　　“老李，陸大夫，妳們在說什麽？”
　　“蘊之兄，妳以後要往返香港、上海兩地，我給妳物色了壹個拍檔，怎麽樣？”老李忽然壹笑道。
　　“拍檔，誰，妳不會說的是陸大夫吧？”胡蘊之眼珠瞪得老大。
　　“沒錯，雖然陸大夫不是我們的人，但是他身份特殊，做妳的拍檔最合適不過了。”老李道。
　　“陸大夫，妳的意思呢？”
　　“我沒問題。”陸希言微微壹楞，有些不太理解老李的安排，為何他剛婉拒了自己加入，現在卻又要他跟胡蘊之組成壹對搭檔呢？
　　“蘊之兄，我有壹些話要對陸大夫說，請妳暫時回避壹下，沒有問題吧？”老李突然道。
　　“好。”胡蘊之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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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大夫，請原諒，前天晚上我對妳說的那些話，其實我們是很歡迎妳加入的，只是在孟繁星同誌面前，我不得不這麽說。”老李道。
　　陸希言露出壹絲驚愕的表情。
　　“其實，陸大夫，妳也有秘密沒有告訴孟繁星同誌吧？”老李問道。
　　陸希言點了點頭，有關他代替“軍師”成為鐵血鋤奸團以及接受重慶方面招安的事情都沒有對孟繁星透露分毫。
　　“我能理解妳不告訴她的原因，壹方面妳想保護她，另壹方面是妳也不想讓她為難，對嗎？”
　　“是的，雖然我現在這個身份是替代別人的，可本質上還是我在做決定，這個否認不了的。”陸希言點了點頭。
　　“其實妳對她隱瞞，對她的工作來說，是相當有利的。”老李緩緩道，“壹個優秀地下工作者的成長是需要空間的。”
　　陸希言好像摸到了壹點兒什麽，但壹時間還有些模糊。
　　“這麽跟妳解釋吧，孟繁星同誌這條線非常隱秘，非常重要，可我們又不能安排別的人暗中保護她的安全，那樣暴露的危險就會成倍的增加，而妳不同，妳是她的未婚夫，妳保護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人會懷疑。”
　　“您的意思是，讓我加入軍統，順便利用軍統的力量來保護梅梅？”陸希言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老李到底是什麽人呀，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招數來？
　　“除了軍統，妳不是還有‘死神’小組？”老李嘿嘿壹笑。
　　“……”
　　“能不能告訴我，梅梅她的任務究竟是什麽？”陸希言必須要問清楚，否則他心中難安。
　　“不能，做我們這行的，上不告父母，下不傳妻兒。”老李道，“這是保密需要，同時也是為了安全。”
　　“危險嗎？”
　　“目前來說，還沒有發現有任何危險。”老李道。
　　“好，我答應妳，為了梅梅，也為了抗日。”陸希言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歡迎妳，陸希言同誌！”老李伸出右手。
　　“我這就算加入了？”陸希言微微壹呆，不是說需要介紹人，還有考察期什麽的嗎？
　　“當然，妳現在只能算是發展對象，需要經過考察之後，才能算的，不過，由於妳的身份特殊，我們暫時不能給妳建檔，但是妳可以取壹個代號，作為妳在我們內部的稱呼。”老李道。
　　“好吧，我選個什麽代號好呢？”陸希言道，“軍師”這個代號不算，那原本是別人的，“醫生”是他在死神小組內的代號，不能用了，跟職業相關的不能取了。
　　對了，他姓陸！
　　這中國古代神話故事中，地府有位判官，也姓陸。
　　殺漢奸，除國賊不也是壹種懲奸除惡嗎？
　　“判官，這個代號取的有點兒意思，陸判是壹位嫉惡如仇，懲奸除惡鬼神，好，妳以後的代號就叫判官了，不過，妳還得需要壹個身份識別的信物或者密語，方便聯絡和接頭以及身份的憑證。”老李道。
　　“這個容我想壹想，老李同誌，妳不著急離開吧？”
　　“不著急，我還要在上海待上幾天。”老李道。
　　“那好，怎麽跟胡先生說呢？”
　　“這個我來跟他解釋吧，我跟他說比較好，也說的更清楚壹些。”老李想了壹下，攬了下來。
　　“好吧，正好我也約了人，這裏交給妳了。”陸希言大方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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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我不明白？”
　　“漢傑，我的鐵血鋤奸冤枉過無辜嗎？”陸希言反問道。
　　“沒有。”
　　“那我們有沒有濫殺無辜呢？”
　　“也沒有。”郭漢傑搖了搖頭。
　　“胡蘊之以前還是咱們人，跟軍師也是很好的朋友，妳覺得他會出賣軍師嗎，尤其還是壹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陸希言再問壹句。
　　“應該不會……”郭漢傑想了壹下道，“但是那個姓李的來歷不明，我們怎麽能讓他知道胡先生在我們這裏，還讓他們兩個見面？”
　　“這個李先生身份特殊，我是為了譚四哥他們才把李先生請過來的，我們現在鞭長莫及，只有借助李先生背後的力量幫我們。”陸希言解釋道。
　　“妳這李先生是什麽身份？”
　　“延安……”
　　“先生您是說李先生是共產黨？”郭漢傑驚的差點兒喊出來了。
　　“噓，小聲點兒，共產黨有什麽可怕的，妳覺得他們比軍統如何？”陸希言反問道。
　　“他們是壹群理想主義者，廉潔自律，而且言而有信，比起軍統來說，他們要光明磊落多了。”郭漢傑道。
　　“按理說，距離譚四哥他們最近的應該是軍統的人，但如果讓軍統得知日本人劫走的是軍事的後人的話，他們會怎麽做？”陸希言問道。
　　“他們壹旦救了人，壹定會控制起來。”郭漢傑想都不想道。
　　“沒錯，戴雨農可不管什麽禍不及家人，我們之前教訓還輕嗎？”陸希言道，胡蘊之原本計劃刺蔣，結果讓汪兆銘被擋槍了，結果本事壹人做事壹人當，可最終為此死去的無辜之人有多少？
　　這件事讓胡蘊之才幡然醒悟，刺殺之類的激進手段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反而會適得其反，激起對方瘋狂反撲，無辜者遭到連累。
　　“所以，漢傑，妳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做了。”
　　“明白了，先生。”郭漢傑佩服的五體投地，跟共產黨合作，借助共產黨的力量去接應譚四哥他們，比軍統的人要好多了。
　　至於軍統那邊日後怎麽解釋，其實，那又何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