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結婚公證

　　“老胡，沒讓妳當這個組長，妳不會有什麽想法吧？”
　　“不會，老李同誌，妳太小看我的覺悟了，位置越大，責任越重，難道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胡蘊之道，“再說，做這個組長需要統籌帷幄和國際視野的情報分析能力，這些我都不具備，我做組長，那不是讓人笑話嘛！”
　　“妳能這麽想，我非常高興。”老李道，“不過，在工作中，他是組長，但是在其他方面，妳要嚴厲的監督他，隨時提醒他註意學習明白嗎？”
　　“明白，老李同誌！”
　　“嗯，陸希言同誌若是有什麽行差踏錯的，我第壹個追究妳的責任。”老李十分嚴肅的道。
　　“是，我保證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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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飛路上，摩西咖啡館。
　　“海鷗同誌，我們第壹次見面吧。”
　　“是的。”藍麗瑛點了點頭。
　　“妳叫我老李好了，啄木鳥同誌都是這麽叫的。”老李微微壹笑，這壹次來上海，他行程比較緊湊，壹些改見的人，都要見壹下。
　　“我這壹次來是為了啄木鳥同誌的結婚申請來的，有些事情我必須當面跟妳了解壹下。”老李鄭重的道。
　　“老李同誌，您問吧。”藍麗瑛有些緊張，她可是第壹次面對老家來人，而且見面居然是談的不是工作。
　　“別緊張，海鷗同誌，今天的談話只是壹個簡單的了解。”老李呵呵壹笑。
　　“明白。”
　　“海鷗同誌，簡單的說壹下妳對啄木鳥同誌的未婚夫陸希言博士的印象，不用太多，三兩句話概括壹下。”
　　“他話不多，冷靜，專註，很有才華，人品也很好，尤其是醫術，這是人所共知的。”
　　“那麽妳對他跟啄木鳥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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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中午，幫我約壹下啄木鳥同誌見面。”老李道。
　　“可以，約在什麽地方？”
　　“還在這裏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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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希言本以為來見自己的是胡蘊之，把跟“費恩”的軍火買賣的事情給忘了說了，心想著這事兒也不著急。
　　心想著回去違反工作紀律，只能等第二天再找個機會說唄。
　　但是組織上同意他跟孟繁星結婚，這足以讓他非常高興了，因此回醫院的腳步都輕了不少。
　　“陸大夫，我這裏有個病人，妳過來幫我看壹下。”鄺誌安特意過來叫了壹聲。
　　“好。”
　　鄺教授叫他，他不能不去，肯定是疑難雜癥，否則鄺誌安也不會叫他過去了。
　　陸希言見到了壹個渾身皮膚糜爛的病人，伴隨著還有黑色的液體流出，散發壹種腐爛的惡臭味道。
　　病人臉上也是，完全不能說話。
　　“鄺教授，這個病人哪兒來的？”陸希言微微壹皺眉，並不是嫌棄這個病人，而是這個病人的癥狀太像壹種可怕的東西中毒。
　　“妳也看出來了？”鄺誌安嘆了壹聲，“戰場上逃回來的，壹回來就發病了，先在當地看了壹段時間，不管用，後來家裏托人轉到上海，到我們醫院，我壹看，從未見過如此惡瘡，接過來仔細壹看，才發現不對勁。”
　　“芥子氣中毒，輕度的話，還有希望，但這個病人，根本救不回來了，還不如在戰場上壹顆子彈來的痛快。”陸希言壓低了聲音道。
　　“妳確定嗎？”
　　“做個病體活檢就能出來了，這還不容易？”陸希言道，“來個人，去吧檢驗科的霍醫師叫過來。”
　　“好的，陸大夫。”壹個戴眼鏡兒的圓臉小姑娘飛快的跑了去，應該是跟著鄺誌安的實習生吧。
　　“陸大夫，鄺教授。”霍小雨很快就過來了。
　　“霍醫師，麻煩妳做壹個病體活檢。”陸希言手壹指床上躺的病人，“註意，別碰到了病人，他非常痛苦。”
　　“好的。”
　　“陸大夫，妳從國外回來，有沒有好的辦法減輕病人的痛苦？”鄺教授問道，壹旦確診是芥子氣中毒，別說廣慈醫院，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醫院也救不了眼前這個病人，病人唯壹的路，就是等死。
　　“鄺教授，說實話，還真沒有。”陸希言搖了搖頭。
　　“哎，造孽呀。”鄺誌安嘆息壹聲。
　　“鄺教授，如果再沒有別的類似的病人，這件事不要外傳，我怕會有麻煩。”陸希言道。
　　“我明白，我懂，這些天殺的！”鄺誌安罵了壹聲。
　　重慶方面還沒有能力生產制造芥子毒氣，那使用者就不言而喻了，肯定是滅絕人性的日軍了。
　　在戰爭中使用毒氣彈，是日內瓦國際公約中明令禁止的，日本人為了贏得戰爭真的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了。（武漢會戰中，日軍用過瓦斯等毒氣彈，這個是有歷史依據可查的）
　　“病人的身份資料給我壹份，鄺教授。”
　　“好，回頭讓我的學生給妳送過去。”鄺誌安點了點頭。
　　“此事……”
　　“知道，保密，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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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摩西咖啡館。
　　孟繁星穿了壹身栗色的妮子外套，頭戴壹頂小圓帽，長筒哭，小皮鞋，素雅又不失貴氣。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蒙安公司的總經理，上海灘上層社會中，也是有她這壹號人物的。
　　總不能穿的太寒酸了，那樣反倒讓人懷疑了。
　　“老李同誌。”見到老李，孟繁星有些激動。
　　“別叫我同誌，叫我老李就可以了，孟小姐，我約妳出來是談投資生意的，若是有人問起，記得這麽說就是了。”老李忙提醒壹聲。
　　“我知道了，老李。”孟繁星點了點頭，伸手向侍應生要了壹杯摩卡。
　　“妳的結婚申請，上級非常重視，首長親自批示。”老李緩緩道。
　　“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了，但是，對於妳的未婚夫陸希言的情況，上級有其他方面的考慮，妳們的結合能夠促進日後的工作，這也是壹件好事，不過凡事有利也有弊，妳們之間，需要給彼此壹個空間，妳明白我的意思嗎？”老李認真的道。
　　“老李，是不是上級要求他做什麽事兒？”
　　“這個妳就別問了，妳只要配合他保證藥品走私渠道的通常就可以了，另外，本職工作也要註意，妳這條線非常重要，前往不要感情用事，明白嗎？”老李鄭重的提醒道。
　　“我知道，不該我管的事兒，我壹概不管。”孟繁星點了點頭。
　　“妳們倆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我要說的話都說了，咱們有機會再見。”
　　“我們沒打算舉行婚禮。”
　　“哦？”
　　“他還在守喪期，要不是因為太多流言蜚語，我們也不會急著把這件事辦了，我們打算把結婚證領了，不辦婚禮，這樣在法律上，我們就算是合法夫妻了，那樣住在壹起就名正言順了。”孟繁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樣也好，以妳們倆現在的身份地位，這要是結婚的話，肯定會是上海灘的大新聞的。”老李呵呵壹笑。
　　“對了，我們家老陸說，日軍在武漢會戰中使用滅絕人性的芥子毒氣彈，有這事兒嗎？”
　　“他怎麽知道這事兒？”老李驚訝道。
　　“昨天晚上，他回來說，醫院收治了壹個病人，渾身皮膚潰爛，雙目失明，還有內臟也是壹樣，懷疑是中了芥子毒氣，這個病人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潰兵，輾轉到上海來求醫的。”孟繁星道。
　　“確實有這樣的情況，在南潯壹線作戰中，日軍為了突圍，使用過毒氣彈，主要是瓦斯彈，芥子氣彈並不多，但有過相關的報告，據我所知，活下的人很少。”老李道。
　　“老陸說，這個病人已經中毒太深了，可能壹開始他只是輕微的接觸到了芥子氣，如果當時妥善處理的話，他還有機會活下來的，而現在，基本上是無藥可救了，所以，現在他只能在痛苦中等待死亡。”
　　“我們的部隊在作戰中也可能遇到日軍的毒氣彈攻擊，所以，老陸提醒說，要盡快的制定壹個應對日軍毒氣攻擊的方法，如何躲避，如何逃生，以及如何自救等等。”孟繁星道。
　　“這是他對妳說的？”
　　“嗯，昨天晚上他說了很多，我都記下來了。”孟繁星道。
　　“現在帶在身上嗎？”老李激動的手忍不住哆嗦了壹下，這東西到了戰場上，那是會救很多人的。
　　“帶了。”孟繁星取出壹疊紙來，“昨天麗瑛姐說上級要見我，早上我就放在包裏了，準備找機會交給上級。”
　　老李稍微看了壹眼，馬上就發現了這份手稿的價值，對於戰場上毒氣防禦，壹般指戰員根本不懂，有些高級指戰員也只是停留在，佩戴防毒面具和濕毛巾捂住口鼻的認知程度。
　　太淺顯了，而這份文稿正好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完全可以成為幹部指戰員和軍醫的培訓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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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胡同誌，壹定要保護好判官同誌的安全，他的作用可抵壹個團，不是壹個師！”臨走之前，老李抓住老胡的手，鄭重的吩咐道。
　　“放心吧，老李同誌。”
　　翌日。
　　法租界，第二特區法院公證處。
　　“兩位都是自願結婚的嗎？”公證處的工作人員詢問道。
　　“當然。”陸希言絲毫沒有猶豫。
　　“我也是。”孟繁星羞澀的點了點頭。
　　“好了，把妳們的照片交給我，稍等壹下。”工作人員收取了兩人的照片以及相關的公證的費用。
　　“恭喜兩位新人，早生貴子，白頭到老！”
　　沒過多久，兩個人各自拿到了壹卷印刷精美的結婚公證書。（筆者沒有查到法租界當年是如何發放結婚證書的，但是查到了壹張民國二十三年由法院出示的結婚公證書，當時法租界是有隸屬重慶政府的法院的，還沒有被日方控制，既然是中國人結婚，自然去中國的公證機構了，如有錯誤之處，還請留言指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