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失落陣線聯盟

　　按照通常的情況來說，小西這個時候應該表態，是接受私鬥挑戰，還是拒絕。由於我的要求提得太過突兀，這女人楞在當場，壹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她用體制內的條條框框壓制了我，我也就用放浪師協會早已約定成俗的方式反擊。
　　小西在協會內部的風頭很勁，身份也比較特殊，上壹次我針對她的頂撞就讓她很是不爽，這次我又向她發起挑戰，說明大家的關系已經不需要改善了，只是在更差和最差之間做個抉擇而已。
　　人生有時候就是壹場比誰更惡心的比賽，看誰能把誰先放倒。
　　我如此光棍地站起來約炮……哦不，約戰，小西楞了壹會才反應過來，朝我露出壹個標準的冷笑想找回點面子：“原則上協會內部支持私鬥，妳要挑戰，我當然不會拒絕。不過……”
　　“好啊，時間，地點。”我咬著小西絲毫不放松，才不給她轉折回旋的機會。
　　小西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沒腦子，事實上放浪師裏很少有特別沒腦子的人……智商也是選擇放浪師的硬標準之壹啊。她並不著急回答我的話，而是繼續順著自己原來思路說道：“不過既然岑夢無妳不打算向協會內部公開自己的全部資料，在挑戰我之前就也不準查閱關於我的任何詳細資料。”
　　小西這句話讓後面兩個看戲的人幾乎同時瞇起了眼睛，不得不說這是壹個強烈的信號。
　　我歪了歪頭，像是內心正雜壹番般嘆了口氣：“好吧……不過時間地點咱們得定壹下不是麽？”
　　“就這個周末晚上吧。”小西骨子裏還是個很崇尚簡潔的女人，馬尾在她腦後壹甩壹甩，其實有點可愛，“地點就在貴境，我想妳不介意再砸壞那裏壹次。”
　　我意識到小西這是在用潛臺詞提醒我，我已經得罪了太多人。即使是這種私鬥，也不會有人站在我身邊。
　　“很好，我特別期待。”我這次終於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劉洋洋對我這麽快就完成了問詢很驚奇，連忙追問我到底都問了什麽，過程是否讓人厭煩。我復述了自己打算挑戰小西的事後，這個壹向開朗的年輕人竟然沈默了快壹分鐘。
　　“妳覺得我不夠理智？”我很好奇劉洋洋會有這種奇怪的反應。
　　“小西……”劉洋洋撓頭，“她的實力我也不是很清楚。”
　　“除了秘境之外，放浪師協會也會定期投放壹定數量的人進入到有局部戰鬥的地區，他們的實戰能力都比協會裏好多拿錢不辦事的放浪師高出許多。”劉洋洋解釋道，“這是最近壹兩年才有的新政策，主要是用來平復壹些地區爭端——妳知道，這種對於政府來說既不愛管又是個大麻煩。”
　　我不明白：“這跟小西有什麽關系？”
　　“放浪師壹般都是不殺人的，除非極為特殊的情況下。”劉洋洋繼續說道，“但介入爭端的放浪師不壹樣，小西就是這種雙手沾滿血的典型，她的戰鬥風格不是普通放浪師那樣誇張。”
　　“以有效殺傷對手為主？”我明白劉洋洋的意思了，“妳對我沒信心？”
　　劉洋洋搖頭：“那倒不是，我知道妳有多強……我是擔心，妳別把她給打殘了……”
　　我噗嗤壹笑：“妳覺得這種可能性大麽？”
　　劉洋洋認真地說：“我覺得相當之大。”
　　從放浪師協會總部出來，我們依舊按照原計劃去找劉新宇，我始終覺得這個傻不拉幾的少爺才是最好的突破口。劉洋洋說想問家裏長輩的請求再度被我拒絕了，我覺得劉家那些第三代們滿腦子陰謀詭計，真不愛跟他們打交道。
　　想找到劉新宇還是很容易的，就算這廝立即逃走了，我還是很容易和劉洋洋在他常去的酒吧裏把他給堵住了。
　　那是間比我的音界酒吧大出至少十幾倍的夜店，名字叫雲天之外。酒吧外面裝潢極為豪華，正門修繕成兩片雲朵的模樣，外面的樓宇建築則是深深淺淺的藍色，天還沒開始黑巨大的霓虹牌子已經在狂閃，壹側停車場上停的都是好車，什麽傳說中的千萬豪車都有壹兩輛。有幾個身材火辣的年輕女郎在門口徘徊，保安長得也挺兇，反正就是壹切高檔場所應有的架子它都端足了。我和劉洋洋在進門口的時候還被保安不禮貌地打量了壹番，估計是個新來的，連劉家少爺都不認識。
　　酒吧內部裝潢非常沒特點，卻很整潔大方，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大路風裝修，黑白藍的格調壹點都不新鮮，燈光昏暗是壹定的，座位安排也很規矩。唯壹有區別的是服務生壹個個都年輕貌美，空氣也比我見過的大部分酒吧都好。
　　在酒吧的壹角，我看到了正在灌酒的劉新宇。這位少爺身邊坐著五個年輕人，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我不好惹”，態度壹個比壹個倨傲。其中壹個我居然認得，竟是那位外交部的吳家子弟吳文。
　　這些年輕人喝的酒大概壹瓶等於我以前幾年的生活費，每個人都像倒水壹樣往嘴裏灌，看的我對這幫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壹方面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仍在忍饑挨餓，壹方面就是這些人在浪費資源，同時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政治上。
　　酒吧裏是有人認得劉洋洋的，正要打招呼，劉洋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邊正在跟朋友抱怨的劉新宇也就沒發現我們，仍在跟幾個不知道是普通朋友還是酒肉朋友的大聲抱怨，我仔細壹聽之下立即笑了。
　　“……那個岑夢無算什麽東西啊，就是老爺子看他順眼，就讓他聯合我哥壹起欺負我？我，我不服……他壹個外人……他壹個鄉下人……”
　　妳媽，都這種時候了還念念不忘看不起人，劉新宇的內心到底是有多高傲啊。
　　劉文藝小乖乖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壹個圓桌旁，喝著果汁，身邊站了兩個我見過的保鏢，使得周圍沒有人過來找她搭訕。我猜就算沒有保鏢站在這，恐怕也很少有人會去找劉文藝撩菜，畢竟認得劉家小公主的人不在少數。相對於藤秋顏這種早早淡出首都圈子的，劉文藝更容易被人記住。
　　每壹個小公主都是壹支強勁的小辣椒，這簡直是亙古不變的定律了。
　　進入酒吧，我和劉洋洋就交換了壹個眼神，就像許多天生的好基友壹樣我們瞬間讀懂了對方眼神中的涵義。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如今這喝酒的六個人，大概是劉新宇找我麻煩的整個團隊了吧？六個人，三億攤下來每個人也有五千萬之多，估計這幾位少爺都在劇烈的肉痛之中，喝起酒來就像在喝我的血。
　　“他很喜歡這家酒吧？”我和劉洋洋並肩走過去，我們甚至沒多用眼角余光打量酒吧裏的其他人。對於我來說，大白天就願意在這裏醉生夢死的人不值得關註。
　　“是啊，所以很容易找。”
　　我搖搖頭，劉新宇真是太不適合當個世家子弟了，他還是個腦筋簡單的孩子，更適合去上個學什麽的。在這裏喝幾十杯酒跟人訴說社會不公這種行為放在他身上就顯得特幼稚，讓人看了想笑。
　　正打算走近那幾個人打個招呼，口袋裏的移動電話居然響了。我搖搖頭掏出來壹看，竟然是藤秋顏的電話。
　　“餵，怎麽了？在醫院裏呆得郁悶？”我跟藤秋顏之間的關系經過壹夜飛升後，早已不是當日的模樣。
　　“沒在醫院了。”藤秋顏的口氣再也不像昨天那樣有點憂郁，而是超級歡快，“我跑出來了！”
　　我嚇了壹跳：“等壹等，姐姐妳也太不負責了吧？妳知道自己現在是個病人嗎？”
　　藤秋顏無所謂地道：“又不是隨時發作，定期服藥就暫時沒事。妳想我在醫院裏繼續跟那些無聊的人打招呼嗎？”
　　我雖然覺得藤秋顏這麽做不太對，在情感上還是站在她這壹邊的……畢竟想想被壹群無聊的親戚圍著，其中許多人眼中還都流露出壹些貪婪光，是夠難受的。
　　無奈之下，我只能反問道：“那妳現在在哪？”
　　“剛找了輛車，正想問妳在哪。”藤秋顏說的簡潔幹脆。
　　“行啊，妳來吧，我們在雲天之外酒吧，妳知道這個地方？”
　　“知道。”藤秋顏個性其實比我爽快多了，“我等等就到。”
　　“沒關系，不用著急。”我看了壹眼正在往嘴裏灌酒的劉新宇，“我應該還會在這裏待上很久。”
　　掛了電話，我施施然走到幾位公子面前，拉了張椅子坐在他們的沙發旁邊。
　　劉洋洋照著我的方法，也拉了張椅子坐過來。壹時間我們兩人把五個年輕人給堵在這個角落裏了，情況很詭異。
　　“這麽巧啊，又見面了。”我毫無新意地朝劉新宇打招呼，“喝酒呢？我能加入嗎？”
　　這幾個人雖然已經喝了不少，大多數人神智還很清醒，估計唯壹壹個醉了的就是劉新宇。
　　我的出現大概在這幾個人的意料之中，這些人當中吳文算是跟我接觸最多的，他放下酒杯，臉色變了變，已經反應過來，朝我伸手就要握。
　　“說的是，真巧。我們兄弟幾個喝點酒，新宇喝多了，讓妳見笑。”
　　吳文的態度比較穩重，其余四人則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我目光壹壹掃過這四人，大概是因為都打扮得很潮的關系，他們看上去真像是壹家出來的親戚。實際上我卻知道，這些人應該代表著不同的家族和勢力。
　　壹個雙手攏著酒杯，臉色潮紅的長發青年，背靠在沙發上盯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另壹個滿臉疙瘩的碎發年輕人手裏不停摸著壹只香蕉，眼神閃爍，應該是在飛快地轉腦子。
　　還有壹個狀甚懶散的胖子，剛才喝酒的時候就壹直在擺弄壹個掌上設備，頭也不擡。這會我坐到對面了，才勉強擡頭看了我壹眼，又低頭繼續擺弄他的東西。
　　靠著吳文的是個瘦弱青年，那纖細蒼白的樣兒讓我想起了古雷巴斯多教的何小夏。這個青年的雙手隱藏在袖子裏，嘴裏叼了根習慣，喝東西的時候就把習慣插入杯子，倒是讓我印象很深。
　　見我用目光不斷打量，吳文大方地介紹道：“這幾位都是私交很好的朋友，我來給妳介紹壹下吧。”
　　我嘿嘿笑了壹下，吳文當初見我時如何囂張，之後也盡量保持了相當矜持的態度，此時此刻卻壹臉平淡，仿佛我們交情很好似的，這等臉色態度隨意變化的手段真是只有外交部的人才能使出來了。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幾個人，口上答應著，心中則在暗暗估量這幾個人誰更陰險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