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胡攪蠻纏本色露

　　上回說到，楊偉無意之間發現了有人跟蹤，為了確認究竟，故意去了離市區幾公裏之遙的白馬寺，誰成想還真是跟蹤自己的人，楊偉對付這種宵小之徒當然是毫不客氣了，兩人猝不及防被楊偉壹番胡纏帶攪和壹不小心著了道，要說這警方的秘密偵察員這身手肯定也不是蓋的，即使是鬥不過楊偉，多少撐上幾招總還是沒問題的，何況還佩著槍。不過他們沒想到，楊偉會出這流氓招數，根本就不打招呼，說話著臉上笑著就動手了。這栽得要說還真有點冤枉。
　　不過要栽在楊偉手裏也不算冤枉，當兵的時候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出手都會選擇別人毫無防備的時候壹擊而退，絕對不會硬拼，只不過，這招數有點流氓了而已，像偷襲！其實這也無可厚非，作為特種軍人，取勝是第壹位的，楊偉從來不在乎自己使用什麽招數。
　　佟思遙去的時候，兩輛警車壹前壹後，把那輛捷達堵在中間，這楊偉卻是絲毫不見害怕和尷尬，笑吟吟地迎了上來，看著佟思遙臉色不好卻也不介意，說了句：“佟隊，我又立功了啊，這次妳們可得給我獎勵吧？”
　　佟思遙氣得是無語了，剛剛監控臺匯報3號失去聯系了，佟思遙想著八成就是楊偉搗得鬼，這壹看果不其然，兩個偵察員軟軟地扔在後座上，看樣是打暈了。看著楊偉是無語的感覺，直接伸出手，沒好氣地說了句：“槍呢？”
　　楊偉忙不叠地把兩支九七式拔出來放佟思遙手中，壹旁的刑貴嚇了壹跳，我操，還真是警槍！？這種槍只對省城壹部分警察配備，像鳳城這地方，還沒配發這種新式的警槍，刑貴只是摸過都羨慕不已。
　　“對，警槍！”楊偉接著茬趕緊發揮，眉飛色舞地借題發揮說了句：“這倆貨壹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肯定是流竄犯，妳們好好審審，說不定有什麽大案子。”
　　幾個警察前前後後圍住了捷達車，壹名警察伸進身子探了探了，喊了句：“佟隊，倆都昏了，沒事，銬回去不？”
　　“銬回去！……收隊！”佟思遙沒好氣地說了句，這事真背，出洋相了，連藏這麽深的偵察員這次怕是都要浮出水面了。壹看楊偉正興高彩烈地拉著刑貴吹牛，又加了句：“刑貴，把楊偉也帶回去！”
　　“嘿！這不成，我那有時間。我好歹壹經理呢，壹天好幾十萬收入，那跟妳們耗得起呀？”楊偉大驚失色的說道，這表情壹看就是裝出來的。
　　“走吧，走吧，這事肯定得回去錄口供，我們大案組的兄弟們都正想認識認識妳呢！”刑貴拍拍楊偉的肩膀，倆人壹前壹後上了車，佟思遙卻是頭也沒回，看看事態是已經如此了，只得自己坐上捷達開著車前面帶路，兩輛警車跟著下了山……
　　……
　　壹個小時後，大案七組的大辦公室裏熱鬧非凡，都在聽楊偉的故事：事情很簡單，楊偉這瞎話功夫是張口就來，編了壹套見義勇為的故事，就聽楊偉唾沫星子飛濺，手舞足蹈地說到：“話說我壹大早白馬寺進香，為了省倆車錢當然也表示自己心誠，就步行著上山……走到了半山腰路遇兩個大漢停車跟自己搭訕，想哥們我當過兵當過保安警惕性高啊，壹看倆人長相，絕非善類，我就懷疑這倆貨不是來偷白馬寺的古董來的吧？說不定就是踩點來的……咱白馬寺那二十八星宿就是全國獨有的，聽說壹尊能值好幾十萬……我不放心，這就盤問，壹盤問這倆人露餡了，前言不搭後語說得還不是鳳城本地的話，我這心下起疑，要把倆人帶回派出所查問，誰知其中壹人手伸到腰裏，我壹看，腰裏露出個槍把……我馬上就是先發制人，跟著是壹個足蹬青雲大飛腿，把其中那個胖的踹出五米遠……另壹個剛要逃路，我跟著來了個金蛇纏絲手，壹把把這小子脖子摟得壹擰，壹下把狗日的幹昏了……兩人壹昏我壹摸，我操，妳們猜怎麽著，壹人腰裏揣了只真家夥……九七式警槍，沒準從那偷來的。”
　　楊偉說著，壹幹毛頭小夥饒有味道地聽著，這空手擒拿兩個持槍的歹徒，就警察裏這人物都不多見不是，何況楊偉在郎山那時，好多人都見過這貨是多麽神勇。楊偉剛講完，旁邊壹位眼光熱切傾慕的女警趕緊倒了杯水放楊偉面前，然後是非常欣賞地看著楊偉胡吹大氣，看樣，這是個內勤，楊偉看她的手都白白嫩嫩，估計連人都沒打過。再看臉上卻是壹臉小雀斑，楊偉頓時沒了興趣，不過被人捧著的感覺還是不錯滴，說完了呷了口水，喊了聲：“嗨，刑貴，我都說了幾遍了，怎麽還不讓我走，我公司損失妳賠呀？”
　　“哎喲，妳以為我愛留妳呀，壹會佟隊從醫院回來要見妳。”刑貴做完筆錄，看著這不倫不類的筆錄，就跟個玄幻故事壹般，偏偏還有點合乎情理的味道，還真不好挑刺。好像就是個見義勇為抓壞人的故事。況且他不知道這省廳秘密偵察員的事，還就以為是這麽回事，不過有點看不懂的是，佟思遙把倆被打昏的直接送到了醫院。
　　“佟隊見我，她見我幹什麽？”楊偉心裏暗驚，臉上卻是壹副無辜的表情。
　　“那我那知道！還是這事吧。”刑貴說了句。要說這事刑貴總覺得那裏不對，偏偏又說不出來。楊偉這壹驚壹乍呼，早把他說迷糊了。
　　“這筆錄都錄完了，我不見她了，我還真有事呢，擱妳們這兒把我耽擱了誰賠我損失，得，不跟妳們說了，我得走了啊！”楊偉壹拍大腿，做勢要走。
　　“別別，佟隊馬上就回來。”刑貴忙起身攔著，向著女警壹示意，嘴裏說著：“大夥正想聽著呢，再把妳郎山的故事給小雲講壹講。”
　　那叫小雲的女警會意，趕緊上前拉著楊偉：“楊大哥，您是我們警察眼裏的英雄啊，今兒好容易碰見了，可得給我們好好講，我們還準備請妳吃飯呢……來來，我再給您倒杯水。”
　　嘿！這刑貴這小子，什麽時候學得比我都損了。楊偉這又氣又好笑，被壹幫毛頭小夥和小丫頭纏著，壹個個捧英雄似的熱情有加，這還真就脫不了身了……
　　剛要再推辭，門外就傳來佟思遙的聲音：“刑貴，把楊偉的筆錄給我！”
　　“噢，佟隊！在這兒。”刑貴看著佟思遙進門了，把做的筆錄遞給佟思遙，佟思遙再看楊偉被人簇擁著，有點好氣又好笑了說了句：“楊經理，來我辦公室壹趟。”
　　看來，佟思遙的權威在這裏還是不容置疑的，壹幹小刑警都默不做聲，看著佟思遙出了辦公室門，楊偉四下看看無趣，跟著佟思遙的腳步也出去了……
　　佟思遙剛剛壹坐下，壹眼掃了掃筆錄，這心裏是如同吃了怪味豆壹般，說不清什麽味道，這楊偉看樣天生就是攪渾事的材料，什麽鬼話在他嘴裏都編得出來，這筆錄再加工加工，就成刑偵小說了，而且是帶玄幻味道的。佟思遙看完了，隨手把這毫無價值的東西扔到桌上，看著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楊偉，這就說了句：“楊偉，妳這不是胡扯嗎？這什麽時候，妳都有心情上山進香。妳這說得誰相信。”
　　“這話說得，人人心中都有佛，我為什麽就不能進香了。要說我還當過和尚，跟尼姑們還是親家呢！”楊偉胡扯了句。把佟思遙弄得哭笑不得。
　　“可剛剛醫院醒來的兩位，說妳是毫無緣故地攔著他們的車，然後是毫無征兆地對他們動手，是不是這麽回事呢？”佟思遙剛剛安置下了兩個省廳的偵察員，都醒了，不過看樣吃得虧都不小，胳膊脫臼的那位更慘，醫生給接的時候，感嘆地說，這手法也太專業了吧！端頸再重壹點，可就要命了……
　　“不可能，他們是壹夥的，我當然要先下手為強了，他們身上有槍啊，萬壹拔出來不要了我的老命了。”楊偉說道。
　　“妳怎麽知道他們身上有槍？”佟思遙不動聲色地反問了壹句，好像在確認什麽。
　　“我那筆錄上不說明白了嗎？那胖的手往腰裏伸，我看見槍把了，我當然要先動手了。等著他們拿槍指著我呀？”楊偉壹口振振有詞。
　　“妳倒有先見之明啊，妳怎麽就知道他們是壞人，還主動盤問？”佟思遙再問，這楊偉話裏是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推敲，可這次偏偏還是打在警方的軟肋上，還沒法指證他，甚至連兩個金穗出面都不可能。不過虧是沒什麽大事，要是傷了人或者丟了槍，連她的責任也小不了。
　　“那當然，沒看那胖的，壹臉皮笑肉不笑，我估摸著，這倆貨不是什麽好東西。再說，我也是保安公司的，維護社會治安人人有責嘛，我見了形跡可疑的人問兩句總不壞事吧？”楊偉這胡話又扯起來了，倒有三分道理。
　　“楊偉，妳還要裝到什麽時候，他們倆是執行公務的警察，根本就不認識妳，更沒有主動搭訕這壹說，妳是把他們引到那兒動手是不是，非要逼著我說出來是不是，妳敢襲警，還真有妳的。”
　　“不可能！？”早有防備的楊偉根本不懼，說了句：“如果是警察他們和我說話為什麽不亮明身份，如果是警察，為什麽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怎麽，揣著把槍就牛B呀？他們怎麽就不是國安呢？那不更拽！……妳這話還有問題啊，怎麽我引他們就去呀？是不是他們跟在我背後有什麽貓膩呀？”楊偉幾個反問，抓住了正題，正是佟思遙的弱點。這事真就把楊偉抓起來都沒辦法說什麽。
　　“妳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這還能有假。”
　　“那怎麽辦，我不知情嘛，就真的也沒辦法了呀，反正人已經打了，大不了是個誤會，我賠點醫院費唄。”楊偉兩手壹攤。
　　“那妳怎麽能冒充警察呢？”
　　“沒有啊，我什麽時候裝警察了。”
　　“又不承認是不是，路過的車輛裏有人反映，妳當時亮著警察的證件說妳是公安，這事不會有假吧，妳以為我們不找目擊證人了是嗎？”佟思遙看著楊偉，剛剛留下幾個警察對目擊證人查詢了幾個，沒成想還真查到了點事。
　　“哎呀！妳說這個呀！”楊偉不耐煩地從兜掏出那個印著警徽的錢包，在佟思遙面前晃了晃了，說了句：“佟隊，壹定是他們聽錯了，我當時說，我是保安、我是保安。……我怎麽會是公安呢？何況，妳們公安的名聲還沒我們保安好呢！”
　　佟思遙又是有點氣結，說了句：“這假證妳還真敢拿出來。這違法的妳知道麽？”佟思遙看著楊偉恬不知恥地居然拿出這東西來，憤憤地說了句。
　　“大姐，不要搞笑好不好。”楊偉沒好氣地說道：“現在鳳城的地攤上，這東西二十塊錢壹個，搞搞價十五塊就能買上，滿大街都是，妳看妳看，假的就是假的，POLIＳE印得都錯壹字母，這個我認識，這大路貨總不能也是罪證吧，要說也是妳們打擊不力呀！”
　　“好吧，楊偉，今天這事，我不跟妳糾纏了，醫藥費也不用妳出，我現在就問妳壹句，這段時候，妳犯什麽事了沒有？”佟思遙結束了問話，這事搞得她還真沒辦法深究，況且就深究也揪出不個所以然來。
　　“妳這是審問還是套我話呢？”楊偉這話裏，是毫不領情。
　　“不是審問也不是套話，我是關心妳，擔心妳走錯路總行了吧。上次在郎山，我真糊塗，被妳唆導著還給妳夾帶黑錢了，就憑這事，妳也該相信我跟我說句實話了吧！”佟思遙誠肯地說到。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失去楊偉的信任了。
　　“呵……呵……”楊偉傻笑了幾聲，要說佟思遙也不錯，上次還真把錢都給秦三河了，跟著說了句：“我沒犯什麽事呀？就犯什麽事了，也不會把妳拖下水，妳放心，那事，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妳這段時間，沒幹其他什麽出格的事吧？”佟思遙有點隱晦地說。
　　“沒有啊！”楊偉無辜的睜著大眼，絕對有迷惑性的眼神。
　　“楊偉，我知道即使有妳也不會告訴我的。可是，我實在不想看到那壹天，到那壹天，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妳，如何讓我的良心能安。”佟思遙是有感而發，說的倒也是心裏話。
　　“什麽什麽？”楊偉聽了半天，這自言自語的話還真沒聽明白。這就問了句：“佟隊，妳說了半天，是那壹天呀？”
　　“哎，不提這個了。”佟思遙自覺失言，再說就犯保密條例了。擺擺手，說了句：“今天的事不追究妳了，希望妳以後註意。”。要說這事，還真沒辦法追究，這兩個偵察員，在鳳城直屬佟思遙指揮，甚至連武鐵軍都不知情，怎麽個追究，就楊偉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妳壹追究，他還不得攪翻了天。不過，佟思遙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怕整個案子的進度受到了影響，如果楊偉真是所謂的A號人物的話，這次，怕真是打草驚蛇了。
　　“註意！？這也太扯了吧，應該是他們註意呀，註意這辦案方式，妳不亮明身份，誰知道他們是公安。壹個壹個長得賊眉鼠眼，難道，公安裏頭沒人了，專挑這種人當警察？”楊偉明顯對跟蹤自己有意見，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可佟思遙隱隱約約的話裏讓楊偉還是有點忐忑不安，莫非，這佟思遙真知道自己的其他事或者是自己將要搞的什麽事？
　　“好吧，好吧，不要在這事上糾纏不清了。妳看好自個吧！”佟思遙話裏有了點不耐煩。
　　“哼！佟隊，既然妳不糾纏了，我也明說，我可把妳當朋友啊，我希望妳不要把我當敵人，有什麽事，直接問我就行了，不用搞這壹套吧。這次大家是誤會，走開就不說了，下次再有不長眼不亮身份擱我眼前晃悠，萬壹出個什麽事，我可擔待不起啊！”楊偉說到，要說楊偉雖然自己經常背後偷襲，但對於偷襲自己的人還是最反感的。
　　“妳連警察都敢威脅！？”佟思遙眼皮不擡，冷冷地說了句。楊偉話裏的味道聽都聽得出來，這次這事怕是心知肚明，什麽上香什麽上盤問都是胡扯，兩個偵察員的行蹤怕是落到楊偉眼裏了。
　　“切，妳這警察是越當越顛倒了，我這口氣是威脅嗎？我這是建議，不要老是搞渡江偵察記這壹套，就妳們這水平，連特種兵的門坎都進不去，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啊。”楊偉毫不客氣地損了佟思遙壹句。
　　“妳……楊偉，妳不要太囂張了啊，別以為武局給妳撐腰妳就沒事了是吧，真犯了案子，誰也保不了妳！”佟思遙恨恨地說道，這威脅的話還真有點把佟思遙惹惱了，而且楊偉這態度也忒囂張了點。
　　佟思遙的態度卻是讓楊偉更囂張了點，而且這話裏左轉右轉，佟思遙明白了楊偉是故意找事，而楊偉也看出來了，兩個警察還真是沖自己來的，偏偏這佟思遙還知情，說不定就是佟思遙直接安排著人跟蹤自己的，楊偉想到這兒這口氣就不客氣地說了句：“扯淡，如果犯了案子，我會來投案自首的！”看看佟思遙面色冷淡，楊偉這心裏莫名其妙地有點火起，也是回敬了壹個同樣的口氣說道：“不過，那得看我高興不高興來，我的命向來由我做主！武局給我撐腰？切，更他媽扯淡，今天這事，我還沒問武鐵軍呢，要真是他下的命令，我非唾他臉上！”。說這話的時候，楊偉臉上的流氓姿態是表露無疑，誰都會相信他壹定會這麽做的。
　　“那要是我下的命令呢？”佟思遙冷冷地說了句。
　　“切，那我照樣唾妳臉上！”楊偉壹副流氓得性，絲毫不以為然。
　　“妳……妳……滾！”佟思遙氣得站起來，又恨恨地坐下。
　　“媽的，妳以我愛來呀！下次叫我帶上拘留證逮捕證啊，要不老子還真不來了！”楊偉說著，恨恨地重重摔門而去！
　　辦公室裏，被噎得氣得渾身發抖的佟思遙半晌才反應過來，有點氣惱地把胸前那個心形的墜子扯斷了，重重的摔在地上，隔了半晌，又不忍心，把摔在地上的東西又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幸好，沒有摔壞……心裏不禁又是有點氣苦，恨恨說了句，楊偉，妳這混蛋，怎麽連個好壞人也分不清，真不知道好歹，妳可千萬別犯案子呀，這販毒的主謀如果真是妳，可讓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