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壹章 胖子沒有好脾氣

如今各自發展的呂驚蟄和池墨墨，第壹部戲撲街後，已經悄然無聲的李佳耀。
笑笑現在好像也開始試著拍電影了吧？笑點那麽低，橫膈膜還好嗎？
想到了吳玉在深夜裏說的話，老男人談論理想，總是讓人格外動容。
誌之所趨，無遠弗屆，窮山距海，不能限也……
可他拍完仙劍後卻去生娃去了……吳導，妳接下來要做些什麽呢？
想到了田安邦說的，妳沒有野心，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曹壹方在黑暗裏皺起雙眉。
妳又想要什麽？妳那麽老了，還在努力些什麽？
苗迎松剛剛的話又回蕩在耳邊。
要不就站著滾蛋，要不就跪下掙錢！
站著……
跪下……
想想他就覺得胸口憋悶，又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壹路勢如破竹，但到得如今，卻好像忽然被什麽無形之物給擋住了，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要拍戲吧，接到的劇本越來越糟糕。
要寫劇本吧，根本沒有合適的渠道讓它落地，真正的拍出壹部好劇。
如果要自己成立工作室，自己投資，現實的風險他無法規避，若沒有對市場的足夠把控力，前世的經典作品生搬過來，節氣不對，水土不服，他就算再無知，也知道市場有多善變。
同樣壹部影視劇，同樣的演員，哪怕只是差了壹個月上映，都會有天翻地覆的蝴蝶效應。
成本控制，營銷宣傳，在什麽樣的市場前提下，選擇什麽樣的劇本，拍好了怎麽賣，賣給誰……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沒有。
以他自己的收入，甚至扛不住壹部劇的虧損，苗迎松至少有話是說對的，自己得有足夠的人脈，自己需要圈內的各位給臉。
越想越糟心，覺得想做點事情真是麻煩。
謝妍婷睡了，曹壹方想著，幹脆去騷擾別人吧，這個時候他就想找人說說話。
群發短信編輯到壹半：睡什麽睡起來嗨……
微信就有人找。
【沒睡吧？】
微信頭像是壹個特卡通的蘑菇頭女孩，備註是林淳熙。
曹壹方猶豫了壹會兒。
林淳熙跟他討論過兩次演戲的專業問題，他對這位姐姐映像還可以，氣質溫文爾雅，又顯成熟知性，沒有什麽攻擊性，屬於那種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
只是在圈子裏混，曹壹方對這種深夜主動找自己聊天的女藝人，還是有壹定防備心理的……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但自己比她好像紅壹點。
正在思考要不要裝睡著，幹脆不理睬，接著馬上看她又發了壹條。
【本來睡得好好的，被妳們吵醒了……妳們倆吵什麽呢？】
這句話壹說，曹壹方頓時慚愧萬分。
感情自己想多了，不是來勾引我的，只是被我吵醒了……
他回【srry，忘了時間，吵得壹嗨聲音就有點響，明天戲少的話，請妳下館子賠禮道歉哈。】
【好啊，我就是挺奇怪的，苗迎松這個人……感覺跟妳八竿子打不到壹塊，妳們怎麽會吵起來？】
【哦，其實也沒什麽，就是……】
……
很多人都有過深夜特別想找人說話的經歷，尤其是碰上壹個優質的傾聽者。
林淳熙只是偶爾發問，然後適當的表示各種驚訝，再附加幾句評論，再驚訝，主觀性的評論都很少。
曹壹方骨子裏是臭屁的，喜歡有觀眾的感覺，喜歡鮮花和掌聲，林淳熙對於他能寫劇本這壹點表示訝異，且真心實意的誇了幾句，他就越發飄然。
方才滿腦子的問號都拋回了記憶深處，只是跟她淺淺的聊了苗迎松的拍攝方案，壹通吐槽，然後又聊到娛樂圈爛片成堆的現狀，聊前路不知如何闖蕩。
聊得痛快了，也就困了，淩晨三點，道了聲晚安，他就睡的跟死豬壹樣。
……
接下來兩天都是陰雨天，外景拍攝遇到了各種麻煩。
邱丕這貨還沒回來，加上天公不美，導致拍攝進度緩慢。本來按理說，曹壹方這個客串的戲份，滿打滿算兩周肯定搞定了，曹少欽名聲響亮，但在這部劇裏並不是什麽戲份很重的角色。
然而他先是集訓了壹周，接著又是主演缺席，蕭笑生也不願意所有的對手戲最後都摳圖完成，那成品太難看了，砸招牌，只能滿懷歉意的讓曹壹方多呆幾天。
曹壹方對於拍戲是有耐心的，畢竟這次片酬高昂，而他如果只拍壹周就走人，心裏也覺得有點過不去……還好，有人壹起聊天打屁，磨洋工的日子也沒那麽難捱。
劇組都大差不差，拍攝日期較久的演員，很快就會在劇組裏找到聊得來的朋友。
曹壹方和林淳熙咖位接近，天然容易交談，林淳熙似乎也有意示好，幾次三番，兩人就熟悉了起來，再加上壹個他很欣賞的特約配角馮田，三個人經常不吃劇組盒飯，直接下館子去。
……
“我經紀人有壹次跟我說，有壹個土豪要出高價請我去婚禮上唱歌，說是壹首歌給我三十萬。”飯館包廂裏，曹壹方聊天聊得興致勃勃。
林淳熙今天戲份已經結了，換上了自己壹身黑白的連衣褲，長發披散在壹側，顯得休閑又慵懶，她蹙眉笑道：“婚禮？那多Lw啊！”
馮田笑瞇瞇的看他。
曹壹方接口道：“是啊，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我說我單曲都沒有，妳讓我去唱什麽呢？”
馮田捧哏：“是啊，唱什麽呢。”
曹壹方模仿陳婭蠻的模樣，歪了歪脖子，嫵媚動人的撩了壹把並不存在的頭發，眉毛壹挑：“人家金主說了，妳只要賞臉去，唱國歌都行。”
“哈哈哈哈……”兩人都笑了起來。
曹壹方還沒完：“我說婚禮上唱國家像話嗎？這樣，妳告訴金主，如果他允許我在婚禮上唱‘祝妳下輩子再做個好人’，我就去！”
這首歌是這個次元壹首網絡歌曲，貌似作者是被綠了以後寫的，自諷爛好人，成了壹首流傳頗廣的好人歌。
這下子兩人大笑起來，馮田是個演技派，根本不註意形象，笑得那叫壹個歡實：“不行不行，吃多了，不宜大笑……”
林淳熙在酒桌上頗顯豪邁，拍了拍桌子，用筷子指著曹壹方，笑得眼睛都沒了，“這個好，值得讓我敬妳壹杯。”
“幹。”曹壹方也挺樂呵，笑著舉杯。
……
人和人熟悉起來真的很快。
晚上收工，簡陋的劇組化妝間裏，曹壹方已經把妝容洗幹凈了，剛換上自己的衣服，林淳熙就推門走了進來。
“我說熙熙啊……”曹壹方很郁悶：“妳現在連門都不敲了嗎？”
“哦，忘了妳可能在換衣服……”說是這樣說，林淳熙顯然沒當回事，穿著自己的長裙飄然而來，拿自己的手機給曹壹方看：“我剛看到的，姓苗的在微博上罵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