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幾何

　　即便是這樣壹個貪汙腐敗到了極致的監獄裏，依然有完善的管理機制，接受過軍事訓練的獄警們或許沒有多麽堅強的意誌，畢竟他們全部的忠誠都奉獻給了黃金，但絕對有紀律和組織，這或許是所有軍事化組織和流氓的唯壹區別。
　　也是陳昂放著監獄中那麽多人力資源不去利用，費心費力收服他們的原因，經過這番手段，現在的獄警們或許沒有多少忠誠，但已經有了恐懼和服從，陳昂相信，自己的話絕對比過去監獄長的命令更能在他們身上體現出效率來。
　　壹個小型軍事組織的雛形，就由此出現了。
　　陳昂帶著輪回者們出去，讓獄警們打掃事後的現場，然後對洪範說：“麻煩妳先給他們進行壹次初步的訓練，要有效磨合我們初步控制的力量，同時讓他們的能力相對提高壹些，在訓練中，逐步加深我們的控制和組織。”
　　洪範疑惑道：“妳難道還真指望這些人能起多大的作用？面對輪回者，別說這些烏合之眾，就是三角洲部隊來了，都起不了什麽關鍵作用。”
　　陳昂笑道：“妳知道抓壹個萬磁王，美國軍方壹次用到多少人嗎？”
　　洪範壹楞道：“美國軍方還抓過萬磁王？”
　　陳昂聳聳肩：“史崔克上校不但抓過萬磁王，還俘虜過金剛狼、X教授、暴風女、魔形女、白皇後、震動、藍魔鬼、紅坦克等無數變種人呢！他用的也就是壹隊三角洲特種兵而已……”
　　陳昂笑著拍了拍洪範的肩膀，笑道：“記住，是人類在控制自己不傷害變種人，而不是變種人在控制自己不滅絕人類，妳以為他們老老實實的，是因為自律嗎？”陳昂露出燦爛的笑容道：“他們是因為恐懼！恐懼我們，恐懼人類政府。我們滅絕他們，就跟玩壹樣。”
　　“哨兵計劃、滅種計劃、基因病毒、變種武器、大清洗計劃、對變種人專用細菌武器、克隆變種人、生物武器計劃、誇父計劃、能力抑制劑，變種能力抑制磁場、次聲波能力擾亂武器……據說美國軍方還克隆上千個教授的克隆體，隨時可以利用腦波強化儀精神控制所有變種人。”
　　“我負責的變種人控制與防禦計劃就有六套，每壹種都能碾死他們。”
　　“在食物中下抑制劑，在空氣中擴散基因病毒，乃至種植轉基因玉米，讓玉米產生抑制變種人X基因的毒素，我們生物研究者壹直戰鬥在防禦變種人的第壹線……而妳對科學和力量壹無所知！”
　　洪範震驚的看著陳昂，有些笨拙的問道：“那為什麽在劇情……”
　　陳昂笑著接過話道：“那畢竟只是劇情，劇情是世界的壹部分，但永遠不是全部。妳知道嗎？在我的實驗室裏，有壹個愈合能力強大，能完全控制全身肌肉的變種人，妳知道他是怎麽被抓進來的嗎？我們摸清了他的情報後，讓壹個片警敲響他家的門，然後在他開門的時候，用壹只次聲波發生器，就讓他癱軟在了地上，任人宰割……”
　　陳昂看著洪範笑著說：“妳看，壹個片警就打敗了他。”
　　“妳們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是因為每壹次，記住是每壹次妳們面對的成組織的敵人，情報都處於劣勢，妳們的能力他們不清楚，妳們的行動他們不清楚，他們對妳壹無所知，又有主神為妳們提供情報和後勤。”
　　“想象壹下，如果沒有劇情，妳們對敵人和劇情沒有任何了解，去接受任務，妳認為自己的存活幾率高嗎？”
　　洪範沈默了！
　　“所以說，妳們至始至終只是依仗情報優勢欺負敵人而已，主神才是妳們能欺負那些組織，那些劇情人物最大的依仗。現在我們可以換壹種玩法，對妳們的敵人，將要到來的其他輪回者，用‘勢’去創造有利的局面，在情報、組織、還有其他更為復雜的因素利用上，全面處於優勢。”
　　陳昂淡然道：“這是我習慣的戰爭，把敵人拉到我習慣的戰場上，用不斷創造的優勢條件擊敗他們，才是我的思路，像角鬥士壹樣靠熱血和爆種來戰鬥，抱歉那不是我的菜。”
　　“我不認我我的做法比妳們口中那些十壹星強者更加優越，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優勢和性格，我用頭腦和智慧戰鬥，用知識和研究武裝自己，所以我說過，妳們不壹定會習慣我的做法。”
　　洪範看著陳昂淡定的眼神，深吸壹口氣，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後面傳來壹陣騷亂，有人大聲哭喊著，他將手按在刀上，想要轉身去看看，陳昂按住了他，笑道：“沒什麽，他們發現又有人死了而已。算算時間，我留在裏面的那個實驗體毒發時間到了。”
　　洪範這才想起陳昂帶過去的那兩個囚犯，驚詫道：“另壹個不是對照組麽？”
　　陳昂點頭：“是啊！多分子緩發性膠囊的對照組啊！”
　　洪範認真的看了壹眼陳昂，才嘆息道：“小弟曾經以為自己冷血無情，殘忍冷酷，今日壹見，方知自己夜郎自大，坐井觀天了！”
　　張子強也從後面走了出來，叼著壹根煙道：“裏面有人忽然抽搐吐血，剛剛斷氣了……”他放下煙，轉頭對陳昂說：“妳剛剛又做了三個遙控炸彈，是準備給歐康納也安上壹個？”
　　洪範聽了大吃壹驚：“三個？不會連伊芙琳也要下手吧！”
　　陳昂冷靜道：“為什麽不下手？控制這三個劇情關鍵人物對我們很有幫助啊！”
　　洪範比劃了壹段曲線道：“那可是女主角，大美女唉！”
　　錢存厚在後面聽到了洪範的話，忽然就渾身壹顫，看陳昂的眼神更加恐懼，趙穎齊和李銘壹也用妳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報復社會嗎？’的眼神看著陳昂，趙穎齊哆嗦了壹下，小心翼翼的說：“至少要講壹下紳士風度吧！”
　　陳昂漠然道：“我是科學家，不是紳士，也不是貴族，科學家是最講究平等的，而生物科學家又是科學家中最講究平等的，在我眼中，無論美醜，無論性別，更無論等級和血統，人的身體結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實驗臺上大家都是壹樣的，不會因為美醜而區別對待。”
　　“白皇後漂不漂亮？魔形女能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們的胴體在我們的刀下，照樣是要被冷靜切開的。”
　　“而且妳們的審美實在太膚淺和表面，她的內臟是否健康，形狀規則？她的骨骼和肌肉是否致密，結構優美？她的神經和血管分布是否完善，科學？”
　　“妳們連她的身體都沒有解刨過，就敢說她是美女？”
　　新人們忍著恐懼從陳昂面前離開，原本用崇拜、傾慕的眼光看著他的趙穎齊，如今面色蒼白如雪，張子強嘆息著抽著煙，坐到陳昂旁邊道：“註孤生…我不同意妳給歐康納安炸彈。”
　　陳昂扶了扶眼鏡，好奇道：“為什麽？”
　　“因為我從來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其他人手中，任何人都不行。歐康納是主線任務，如果妳炸死他，我就死定了！不要說把控制器放在我身上……妳的技術水平遠遠超過我們，妳做不做手腳，我看不出來！”
　　陳昂點頭道：“我尊重妳的習慣。不過歐康納和伊芙琳姐弟的控制，是壹個相當大的關鍵，原劇情中，他們就不是那種容易控制的人，如果妳不控制他們，照樣要把性命，托付在他們身上，在關鍵時候劇情人物失去控制會造成什麽後果？妳不會沒見過吧？”
　　張子強點頭道：“妳說的對，但想要說服我，沒那麽容易。”
　　陳昂解釋道：“我會把炸彈裝到歐康納和伊芙琳姐弟的膝蓋骨中，將壹塊小骨頭取出，挖空，裏面裝上遙控炸彈，就算引爆了它，也只是炸斷他們的腿而已。”
　　半小時後，歐康納在醫療室裏看見了那兩個可怕的黃種人，其中他確信由魔鬼變成的那個，走到他跟前對他說：“妳可能在疑惑，我們控制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現在我可以告訴妳，歐康納，我們是為了妳而來！”
　　歐康納震驚的擡頭，陳昂繼續道：“準確的說，是為了妳所知的死者之城的信息而來的。我們知道，妳和妳的部隊去過那兒，被壹群黑衣人襲擊，只有兩個人逃了出來。現在，我需要妳帶我去那兒，當然妳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妳，只會去尋找另壹個妳熟悉的人——強尼。”
　　“我們知道他現在在為壹個美國人做事！”
　　歐康納擡頭道：“那妳為什麽不直接去找他？”
　　“因為我還需要壹個東西，妳從死者之都帶回來的那個鑰匙。”陳昂微笑道：“壹事不勞二主！”
　　歐康納茫然道：“但它不在我手上，我把它弄丟了。”
　　“我知道，但它會回來的……”陳昂故作神秘的說了壹句，算算時間，伊芙琳應該已經得到了那個黑色機關盒的鑰匙，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找歐康納。那是封印伊莫頓的棺材和開啟兩本經書至關重要的鑰匙，洪範已經暗中接近伊芙琳，確保沒有萬壹。
　　歐康納只得服軟道：“我願意幫助妳，但能不能把我解開，事後還我自由，不介意的話能不能給我壹點點小小的獎勵。”他裝出壹副貪婪的樣子。
　　陳昂微笑著看著他表演，答應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先要做壹個小小的手術，確保妳聽話。而且妳也不用裝出那份樣子，我們對妳的調查，確保我們了如指掌，妳的性格，妳的愛好，剛剛妳是想先用這幅貪婪的樣子迷惑我們，然後在伺機行動嗎？”
　　陳昂壓低聲音道：“請放心，我們的肚量廣闊，而且非常相信命運。妳是壹個命中與遺跡有緣的人，這不會是我們最後壹次合作。而且黃金…我們並不在乎。”
　　“現在我們要把妳的膝蓋中的壹塊骨頭取出來，掏空裏面的東西，放上壹顆小玩意。”陳昂拿出壹個看上去就非常科幻的金屬球，歐康納壹看就知道，這對他的重視比監獄長高多了，心裏不由苦笑，同時也相信了壹分陳昂所說關於命運的話。
　　“他們事後可能真的會放過我。不然不會下這麽大的本錢。”
　　面對如此可怕，如同魔鬼壹樣的敵人，歐康納只好如此寬慰自己道。
　　陳昂壹邊檢查著他的膝蓋骨，壹邊解釋道：“這枚炸彈的威力最多能把妳的腿炸斷，在沙漠中，拖著壹條斷腿可沒法逃生，如果不幸發生這等事件，請盡快向我們求救，放心，事後我們絕不會為難妳。我會發給妳壹個急救包，妳最好這幾天也學習壹下，如何給自己包紮什麽的。”
　　“記住，妳的生命非常值錢。”
　　歐康納不知道應該怎麽苦笑比較好，他苦中作樂的做了壹個鬼臉，讓旁邊的張子強發出壹陣古怪的笑聲。
　　陳昂回頭看了他壹眼，心說：“真是壹個低笑點的男人啊！”
　　接著跟歐康納解釋道：“為了控制妳的行動距離，我會暫時設立壹個距離信號，如果妳離他……”回頭指壹指張子強道：“超過三百米，炸彈就會自動引爆。我雇傭了幾個本地人來馱運藥品和手術器材，必要時他們也能擡著妳前進。”
　　之所以有這個設定，是因為張子強跟他說過等到下壹階段任務，主神會要求離劇情人物壹個固定的距離，超過則抹殺，免得輪回者太過自由和放縱，脫離歐康納等人。
　　這個距離壹般是五百米。
　　陳昂從來沒有跟緊別人的習慣，索性增加了這個功能，讓歐康納等人跟著自己。張子強看著歐康納慘白的臉色，想起自己看著那些劇情人物東跑西跑，自己戰戰兢兢跟在後面的憋屈，心裏忽然壹陣的快意。
　　惡狠狠的道：“妳們也有今天！”
　　還是陳昂寬慰了歐康納壹句：“這已經比較簡單的任務了。至少我沒給自己身上裝壹個同樣的信號發射裝置，不然妳就要計算交叉距離了。考慮到實際地形，可能還要學會立體幾何，復式立體幾何計算未免也太為難妳了。對了！妳的幾何學學的怎樣？”
　　歐康納趕緊搖頭道：“壹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