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妳願意為我而活嗎

　　莫爾蒙悚然驚醒，迅速松開還撕扯著腹部的爪子，蜷縮在壹角。
　　威廉瞇著眼，盯著眼前這頭純色雪原狼。
　　他倒不是真的願意讓莫爾蒙咬壹口……換成赫敏還差不多。
　　再說了，變成狼人也不是什麽好事。他說得“咬”，是變成海雕，和雪原狼幹上壹架。
　　莫爾蒙趴在地上，突然耷拉著耳朵，向前壹點壹點地爬行。
　　威廉怔怔出神。他坐在壹塊石頭邊緣，安靜等待著那匹白狼爬到腳下。
　　莫爾蒙的腹部本就流血了，拖拽過程中，被鋒利石子劃破，更是淒慘無比。
　　雪原狼伸出壹只爪子，輕輕抓住威廉的鞋子，她擡起頭，張開滲著血絲的嘴角，露出猙獰牙齒。
　　威廉擡起手，莫爾蒙沒有咬他，只是伸出帶血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心。
　　酥酥麻麻……有點癢。
　　白狼沙啞著聲音，低聲嗚咽，如泣如訴。
　　威廉探出手，觸碰了壹下莫爾蒙的腦袋，她昂起頭，努力蹭了蹭，如壹只溫順聽話的小狗。
　　威廉嘆了口氣，魔杖擡起，對準了莫爾蒙的碩大狼頭。
　　莫爾蒙沒有反抗，只感覺眼前壹片黑暗，然後……撲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莫爾蒙發現自己已經從狼形態，變回了人類。
　　“壹個很冷僻卻有用的魔咒，恢復人形咒。”威廉的聲音從海灘邊傳來。
　　他正盤坐在壹塊大石頭上，望著茫茫大海。
　　“我的黑魔法防禦教授洛哈特……雖然沒什麽本事，還是個騙子，但書裏的內容，很多都是根據別人的真實經歷魔改的。
　　我從裏面學了些東西，包括這個咒語。
　　當然了，這個咒語很難，需要很強的變形術能力，我恰好很擅長變形術。”
　　威廉示意了旁邊，莫爾蒙猶豫了壹下，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莫爾蒙發現自己穿著陌生的長袍，身上的傷口，也處理過了。
　　“赫敏衣櫃裏的衣服都太小了，只好把我的衣服給妳換上。
　　不太合身，但也比妳穿的好壹些。”
　　莫爾蒙原先穿的衣服，都變成了布條裝，露出大片肌膚。威廉處理傷口的時候，就順手給她換了壹件外套。
　　威廉抓起壹塊石子，手腕輕輕抖動，石頭撕開海面，筆直滑行。
　　連續滑了四五下，就停了下來。
　　威廉惆悵道：“手生了，在黑湖的時候，我打水漂的最高紀錄是十六次，被大家稱作水漂小王子。
　　來，試壹試？”
　　莫爾蒙撿起威廉找的石子，她丟了出去，直接沈入水裏。
　　“哈哈，不是這樣丟的……用拇指和中指捏住，食指在後，扔出去的時候用食指拔下，讓其旋轉著扔出，角度應為20度……”
　　莫爾蒙又撿起幾顆石頭，練習起來。
　　威廉猶豫了片刻，問道：“想好去哪了嗎？”
　　莫爾蒙的手有著短暫停頓，然後輕輕搖搖頭，使勁丟出石子。
　　“我父母很早就死了，那時候我被雅各布咬了壹口，變成了狼人，後來又賣給斯坎德。
　　斯坎德是個開馬戲團的，討厭動物不聽話。每個滿月，都要拿鞭子抽我。
　　有時候壹打就是半夜，我才能在滿月的時候，保持清醒……”
　　莫爾蒙說起她的故事，絮絮叨叨，似乎沒幾件開心的事情，即便她自以為很有趣的往事，也讓人聽著略感心酸。
　　壹只狼人的生存無疑很難。
　　“剛開始和我壹塊的七個同伴，六個都死了。我只想著報仇，如果不是這個想法撐著我，早就死在馬戲團了。
　　我這些年都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現在好了，雅各布死了，斯坎德也被我咬了壹口。
　　我似乎壹下子沒了目標……不然……妳殺了我吧，別讓我這樣痛苦的活著？”
　　威廉站起身，望著遙遠的天際壹線，眼簾中，日出宛如壹條翻滾的碩大金黃鯉魚，橫臥在海面上。
　　他平靜道：“莫爾蒙，想死有什麽難的，好好活著才難。”
　　莫爾蒙把下巴枕在膝蓋上，海風拂面，她輕輕道：“有什麽活著的理由嗎？”
　　“理由太多了……”威廉楞了楞，壹時間竟真沒想起來。
　　威廉沈默許久，終於開口道：“既然我救過妳，我需要妳去死，妳願意為我而死嗎？”
　　“……我願意！”
　　“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威廉如同黑魔王壹樣，拖著聲音，低語問道。“妳願意為我而活嗎？”
　　莫爾蒙咬著嘴唇，低頭且輕輕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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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和加布麗似乎壹夜之間，成為了閨中密友。經歷了魔幻壹夜，確實容易產生友情。
　　只是威廉很疑惑，她們倆明明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還總是喜歡壹本正經的交流！
　　也不知道誰出得餿主意，壹大壹小開始死皮賴臉纏著威廉看日出。
　　並不是和威廉壹塊去看日出，他只是個車載具！
　　沒錯，兩人要威廉變成海雕，馱著她們直奔天上。
　　在破開厚重濃雲，驟見天上光明那壹刻，安妮總會滿心歡喜，連帶著加布麗也樂此不疲。
　　很快，兩人變四人，赫敏和芙蓉也加入了觀日小隊。
　　威廉突然發現，他的阿尼瑪格斯不是為自己學的，感情是為這四個派頭大到沒邊的姑奶奶學的！
　　四個女孩又迷上了抓魚，海釣了幾次，發現海鷗捉魚更厲害，轉而就去逮海鷗。
　　威廉不得不馱著四人，追逐著海鷗。
　　這是壹場慘烈的世紀海戰，最遠的壹次，追了兩三裏路。
　　威廉終於不擔心頭發問題了，開始憂心自己的腰……他不會踏上塞德裏克的後塵，年紀輕輕就把腰給累壞了吧？
　　逮住幾只可憐小海鷗後，威廉提議燒烤，幾人給了他壹個大大白眼。
　　她們不吃，也不準威廉吃，而是往它們爪子上綁紙條。
　　赫敏所寫內容是“威廉是混蛋”，芙蓉寫了句“他不是混蛋”，而安妮則添上壹句“她們說得都對”，最後加布麗加上壹句“守護全世界最好的混蛋威廉”。
　　後來女孩們又喜歡上了跳水。
　　選擇壹片無人的海域，由威廉馱到半空，四人只穿著泳衣，從他身上跳下。
　　如同下餃子般，海面濺起壹大片水花。
　　飛得也不高，就三四米，但足以讓女孩們噗通壹下午。
　　沒了各種意外的暑假，她們玩得舒心極了。威廉也看得賞心悅目。
　　在比亞裏茨呆了足足兩個星期，威廉他們要離開去第戎了。
　　臨別前，芙蓉和赫敏貼著腦袋，在說悄悄話。
　　加布麗仰頭哭道：“以後記得來找我玩。”
　　威廉點點頭。
　　加布麗伸出小拇指，“來，拉鉤！”
　　威廉笑著蹲下身，幫她擦幹眼淚後，跟她輕輕拉鉤。
　　加布麗湊近，親了威廉臉頰壹口，又臉紅著朝著安妮跑去。
　　“明年魁地奇世界杯見！”看見芙蓉走來，威廉笑著道。
　　“當然。”芙蓉眨了眨眼，滿臉燦爛笑意，上前兩步，攤開雙臂似乎想要來壹個離別擁抱。
　　威廉遲疑兩秒鐘，瞥了壹眼赫敏，然後禮貌性地和她擁抱了壹下。
　　芙蓉在威廉耳邊柔聲道：“我剛剛向赫敏申請過了。”
　　威廉還沒明白什麽意思，芙蓉就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壹下。
　　芙蓉牽著加布麗，兩人身影漸漸遠去。
　　赫敏促狹問道：“不去追嗎？”
　　“嗯？”威廉疑惑。“追什麽啊？”
　　“妳當我眼瞎嗎？剛剛芙蓉是不是吻了妳壹下？”赫敏瞪大眼睛。
　　“有嗎？”
　　安妮點點頭，雙手抱胸道：“有，我也看見了！”
　　威廉壹臉無語，白了安妮壹眼道：“不是妳允許的嗎？”
　　“就算我允許了，那也是允許芙蓉吻妳，但沒允許妳讓她吻妳。”赫敏怒氣沖沖，質問道，“妳為什麽連躲都不躲？”
　　“我躲了，沒躲過去。再說了，那只是禮貌性的告別，不摻雜任何雜念。”威廉解釋道。
　　赫敏撇了撇嘴，嗓門不輕的自言自語道：“要是心裏沒鬼，那妳躲什麽啊，大大方方讓她吻壹下，又如何？”
　　“……”
　　“對了，芙蓉剛剛和妳說了什麽？妳們倆嘀嘀咕咕半天。”威廉轉移話題。
　　赫敏氣呼呼道：“她說讓我看緊妳，妳這人壹點都不老實！”
　　女孩橫眉冷對，企圖壹腳踹在威廉鞋背上。
　　威廉這時候，反應倒是迅速，進行了戰術閃躲。
　　赫敏壹個踉蹌，向後倒下，下意識閉眼等待那壹陣磕碰疼痛，卻倒入了壹懷溫暖中。
　　睜開眼眸，是威廉那張可惡笑臉。
　　威廉低頭吻在了赫敏額頭上，額頭壹縷劉海下垂到了女孩鼻尖，柔柔的，癢癢的。
　　跟在後面的安妮，假模假樣地閉上眼，順手又捂住大黑的眼睛。
　　大黑壹陣齜牙咧嘴，安妮剛剛戳到他眼球了。
　　好痛！
　　這年頭花式虐狗，都已經不光是精神打擊了嗎？連肉體都要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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