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湯姆·裏德爾

　　哈利本能地感覺哪裏不對。
　　按照裏德爾的說法，他吸收了六個人的生命力，成為了壹個形體，但靈魂附著在日記本上，需要祭品，打破這種桎梏。
　　自己就是裏德爾的祭品！
　　那如果將日記本給毀掉，對方自然也會死掉才對。
　　但……
　　裏德爾太鎮定了。
　　哈利開始猶豫，對方真的是有恃無恐，還是裝腔作勢？
　　這時，裏德爾突然冷聲道：“波特，妳知道我為什麽針對妳，將妳帶來這裏嗎？”
　　“為什麽？”現在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哈利卻無比渴望知道答案。
　　他真的很想知道，裏德爾這個五十年前的學生，為什麽壹直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又為什麽選擇他作為祭品？
　　他不過是壹個平平無奇的二年級小巫師。
　　“因為伏地魔啊，”裏德爾輕聲說，“他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裏德爾魔杖揮動，在空中畫了幾下，寫出三個閃閃發亮的名字：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
　　然後他把魔杖揮了壹下，那些字母自動調換了位置，變成了：
　　我是伏地魔！
　　哈利的腦子似乎僵住了。
　　他木木地望著裏德爾，就是這個人，曾經是壹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長大成人後居然殺死了哈利的父母，還有那麽多其他的人……
　　“哈利，”裏德爾說，“在妳的過去，我的未來，我們壹共遭遇了兩次，兩次我都沒能殺死妳。
　　還有什麽比妳作為祭品，更具有儀式感呢？”
　　哈利握緊格蘭芬多的寶劍。
　　“可是，日記本在我手裏！”
　　“那刺吧，刺進去，我就死了，妳不會不敢吧？”裏德爾譏笑道。
　　“或者，妳不願意謀殺裏德爾的靈魂，畢竟嚴格來說，伏地魔只是我的未來？”
　　哈利的眼睛慢慢擡起來，迎向裏德爾的笑臉。
　　“妳以為我會猶豫嗎？妳謀殺了我的父母，傷害了我的朋友！
　　不，如果還有什麽能讓我快樂，那就是親手殺死妳！”
　　哈利聲音裏充滿仇恨，他舉起格蘭芬多的寶劍，猛然向下刺去。
　　隨著壹聲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壹股股墨水從日記本裏洶湧地噴射出來，順著哈利的雙手淌到地上。
　　裏德爾身體扭曲著，開始逐漸模糊，他徹底消失前，瞇眼笑了起來。
　　啪嗒壹聲，哈利的魔杖掉在地上，壹切都沈寂下來，只聽見墨水仍然從日記本裏嘀嗒嘀嗒地滲出來的聲音。
　　哈利想要去撿起魔杖，他突然驚駭發現，身體無法動彈，大量煙霧從他體內冒出。
　　“哈利，謝謝妳，謝謝妳將我從日記本中，徹底釋放出來。”
　　壹抹模糊身影，在白色煙霧中形成，裏德爾仍在笑。
　　哈利茫然地望著裏德爾。
　　他親手復活了……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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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緩緩走進密室。
　　這是壹間長長的、光線昏暗的房間，許多刻著盤繞糾纏的大蛇的石柱，高聳著支撐起黑暗中的天花板。
　　密室裏卻空無壹人。
　　威廉慢慢深入，當他走到最後壹對石柱時，眼前赫然出現了壹座幾十米高的雕像。
　　威廉擡頭，看見那副巨大的面孔。
　　壹張老態龍鐘、猴子般的臉，稀稀拉拉的長胡須，幾乎壹直拖到石頭刻成的巫師長袍的下擺上，兩只灰乎乎的大腳板，站在房間光滑的地板上。
　　——斯萊特林雕像。
　　奇怪的是嘴巴完全張開，那裏顯然是個入口。
　　威廉猶豫了壹下，變成海雕飛了進去。
　　他落地之後，發現這是壹個很長的甬道，道路盡頭，又是壹個房間。
　　威廉右手握住魔杖，順著甬道進入了房間。
　　哈利和羅恩都躺在地面上，福克斯守護在兩人身邊。
　　角落裏傳來嘶嘶聲，斯萊特林的嘴巴立刻合攏，房間的門也隨即關閉。
　　“妳終於來了，史塔克。”壹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靠在椅子上。
　　“我等妳很久了。”
　　威廉瞇著眼睛，望著那個年輕人。
　　“妳是裏德爾的日記本？不，日記本即便可以與人交流，也不能變成巫師……妳到底是誰？”
　　“我是誰？”裏德爾雙手交叉在魔杖上。
　　“這麽跟妳說吧，我是當年伏地魔割裂的壹片靈魂……他將我永遠放逐在日記本中。”
　　“伏地魔的靈魂？”
　　“是啊，不過那也是幾分鐘前了，我重新復活，有了新的肉身，承載我這片殘破的靈魂……”
　　威廉眉毛壹挑，他突然發現，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他本來以為，日記本只是被伏地魔施展了黑魔法，沒想到裏面居然寄居著靈魂！
　　——還真是藥老！
　　“想聽聽我是怎麽復活的嗎？”
　　裏德爾雙手把玩著魔杖，輕輕地說，“我費了那麽大力氣，將舞臺搭建成功，沒有觀眾欣賞，我會覺得很無趣，儀式感不足。
　　妳是我唯壹的觀眾。”
　　“當然，迫不及待。”威廉用魔杖輕點，變出壹個椅子。
　　“我要復活需要兩步：吸收大量生命力滋養我的靈魂；然後用壹個特殊的方法，打破日記本的桎梏，將我的靈魂，從裏面放出來。”
　　“什麽特殊方法？”
　　“當然，妳當然不知道什麽方法。”裏德爾輕笑道，“鄧布利多如此喜歡妳，他不會讓妳接觸這些東西。”
　　“但我鉆研多年……要把靈魂從身體裏釋放出來，打壹開始就只有這壹個方法——獻祭！”
　　“妳把誰當成祭品了？”威廉問。“哈利？！”
　　“當然不是了。”裏德爾得意笑道：“威廉，這裏才是最精彩的地方，我認為……還有點藝術性和悲劇色彩在裏面。”
　　裏德爾整理了壹下發型。
　　“理論上，我可以獻祭任何人的生命，殺了哈利波特，我也能從日記本中解放。
　　但，只有把最珍愛的東西獻祭出來，我才能獲得更強的力量。”
　　威廉眼神閃爍，聽起來有點像獲取靈魂寶石的方式：犧牲最愛的人。
　　“波特對我來說，壹點兒不珍貴。我不喜歡他，也不仇恨他。
　　是啊，哈利波特打敗了伏地魔，但和我湯姆·裏德爾有什麽關系？
　　波特根本不配當我的祭品！”
　　“那誰是妳的真愛？”
　　“我的最愛？”裏德爾陰惻惻笑起來。
　　“當然是我自己了！我只愛我自己，所以我獻祭了我的靈魂，讓波特把日記本給毀掉了。”
　　“日記本既然毀了，妳為什麽沒死？”威廉疑惑地說。
　　“這就涉及到另壹個有趣的魔法了。”裏德爾細聲細語。
　　“我雖然認為自己和伏地魔無關，但他畢竟是我的未來。
　　波特自然將這種仇恨，轉移到我身上……如此仇恨我的他，今晚因為我的某些小手段，‘自願’和我締結了壹個古老的保護魔法。”
　　“保護魔法？”
　　“是啊……魔法的內容，需要互相仇視的兩人，其中壹人自願為另壹人打破桎梏，承擔所有傷害。
　　這個魔法的達成條件很苛刻，畢竟仇視的雙方，恨不得對方去死，不可能自願保護另壹人。
　　但我很幸運，用某些手段，說服了波特和我締結魔法……他替我承受了靈魂被毀滅的代價。”
　　裏德爾站起身，“所以日記本被毀了，但我沒死！”
　　“那哈利死了？”威廉愕然。
　　“沒有，我也很奇怪這壹點。”裏德爾微微皺眉。
　　“很奇怪是不是，就好像當年還是嬰兒的他，居然沒有死在未來我的手裏。”
　　“不過這不重要了。”裏德爾搖搖頭，“我告訴妳這麽多東西，作為交易，妳也該告訴我壹些妳的事情了吧？”
　　“什麽事？”
　　“拉文克勞的青銅戒……在哪？！”
　　石室裏，裏德爾的語聲回響縈繞了很久。
　　然後，只有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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