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挖

　　袁忘給艾瑪的A4紙被放大在大屏幕上。紙上畫了壹個人頭。似碎發似長發，又似素描陰影。戴眼鏡。旁邊註明，身高壹米六三，體重55-60公斤之間。
　　老毒看了許久，回頭問：“她是誰？”如果不是和艾瑪交談時袁忘用她，而不是他，老毒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妹子。
　　壹位探員道：“照片比對沒有結果，我正在搜索聯調雇員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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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毒這邊懵圈時，袁忘則得意洋洋的描述自己的行動。這個姑娘就是安全屋有權限開內門的那個姑娘，五人組沒人見過這個姑娘，沒人認為袁忘畫的不好，隨便讓袁忘吹了壹會。葉夜根據袁忘提供的資料，已經查到了無聲的身份。
　　無聲本名叫瑟亞，出身約克鎮。這家夥從履歷來看相當不簡單，十二歲就上了聯調局駭客黑榜。十八歲因為計算機犯罪坐牢兩年，出獄之後被水星國際招募，前往中東工作兩年。據說後來前往南美發展，此後再也沒有無聲的消息。
　　能查到的瑟亞南美經歷和秦夢瑤有瓜葛。秦夢瑤和柳飛煙競爭李尋失敗之後，成為壹位職業賞金獵人。秦夢瑤曾經以火槍公司雇員身份前往哥倫比亞抓捕壹名潛逃藏匿在哥倫比亞的罪犯，有證據表明這期間無聲也在哥倫比亞，同壹個城市，同壹個小鎮。並且無聲被秦夢瑤逮捕過。
　　秦夢瑤在無理由情況下，單純因為懷疑抓捕了無聲。在哥倫比亞警局通過聯調局確認無聲並非被通緝人員，於是秦夢瑤釋放了無聲。秦夢瑤目標是壹位漂亮姑娘，根據漂亮姑娘的案底看，她是壹名詐騙犯。秦嵐推測無聲和漂亮姑娘有壹定關系，才導致秦夢瑤抓捕無聲。
　　秦嵐道：“基本確定瑟亞就是無聲，但是無聲是死是活，我存有疑慮。如果無聲活著，本案的性質就完全變了，我們必須全面調整調查方向。如果無聲是死的，說明我們竹籃打水壹場空，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秦嵐道：“要驗證生死，我們必須把無聲挖出來。”
　　袁忘、李尋和趙霧同時捂額頭，李尋不敢去想加入五人組後自己犯了多少條聯邦罪，現在竟然還要去挖墳！
　　袁忘找借口：“叔叔，墳墓壹般挖的很深，用機械挖掘，我們用人力最少要挖幾個小時。”
　　秦嵐道：“所以我們得先搞定守墓人。或者可以偽造公文，以聯調局身份持法院搜查令，公開的起出屍體。”
　　大家壹起看李尋，李尋立刻道：“不幹。”無法無天到無法想像。別怪我沒警告妳們，自己被抓，妳們壹個都跑不了。
　　秦嵐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整暈守墓人，趁夜開挖，提取DNA，盜取無聲姐姐DNA進行比對。”為什麽不和數據庫比對呢？已經到了無聲這個階段，數據庫的東西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大家面面相覷。
　　秦嵐：“妳們三個都去。”
　　葉夜立刻道：“應該的。”沒自己的事，舉雙腳支持。
　　趙霧不爽：“憑什麽？我憑什麽聽妳的？我不幹了。盜亦有道，不拿死人錢。”
　　秦嵐：“有病，叫妳去拿DNA，妳拿什麽死人錢？”
　　趙霧聲音小了壹點：“盜亦有道，不拿DNA。”
　　秦嵐：“妳負責挖就好，不用妳拿。”
　　趙霧淚奔：“我就是不想挖。無法確定屍體是否經過處理，是否有混泥土封層。就壹個晚上時間工程量太大。最主要是祖宗有訓：不可挖人墳墓。”
　　秦嵐：“妳壹個趙家遺棄兒，好意思提祖宗？妳給妳爸盡孝了嗎？真是的。”
　　趙霧大怒：“老子趙家的事關妳什麽事？”
　　秦嵐：“急了急了！妳們搞定他，否則妳們兩個人挖。”搞不定趙霧是正常的，但是李尋和袁忘已經上賊船，讓兩個匪徒搞定壹個匪徒，這是用人之策。
　　趙霧揮手：“知道了，當我還妳壹次。”指袁忘。
　　袁忘點頭：“行行。”
　　趙霧又糾結，怎麽也比不上袁忘幫自己處理油畫和金書的事，趙霧道：“算還0.1，不，0.2。”
　　袁忘繼續點頭：“行，行。”
　　李尋唉聲嘆氣，堂堂正正的聯調局特別探員，怎麽就上了這艘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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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風高夜，兩個黑影鬼祟的進入約克鎮郊區墓地，白天已經踩過點，準確的找到了無聲的墓地。兩人坐在壹邊等待壹會，第三個黑影袁忘到達：“行了。”
　　李尋：“殺了？”
　　袁忘：“被妳這種有色眼光歧視，我心裏很不高興，我決定先罷工十分鐘望風。”
　　趙霧：“磨磨唧唧，挖了。”
　　大家拿出折疊工兵鏟開挖，也不在乎動靜，似乎被人發現反而是壹種解脫，只要跑就行了。兩米，整整兩米的坑。好在只有棺槨，沒有混凝土澆灌，否則還得帶打鉆機來。
　　挖到壹半，趙霧點香的行為被另外兩人認定為偷懶。
　　勞累到淩晨四點左右終於是看見棺槨。撬開棺槨後，沙土嘩啦啦朝裏面倒，只能用手去把沙土扒出來。無聲的屍體經過了簡單的反腐處理，目前看還沒有高度腐化，能看得清輪廓。趙霧拍照，李尋提取DNA，袁忘檢查全身，確認彈孔位置，確定此人就是在遊輪上被自己射殺的無聲。
　　葉夜通知：“有巡邏車開向墓地方向。”
　　三人立刻停止動作，待在坑內。不壹會車燈從上面晃過，而後停在上空。汽車開門和關門的聲音，而後是踩踏草地發出的沙沙聲。
　　在東方文化中，墓地墳地通常會被視為不吉利。在西方文化中，墓地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讓人沈思，讓人心靜。
　　趙霧打出兩根手指，意思是有兩人。壹個人走到附近，開始自言自語，不，是對著墓碑說話。
　　這是壹個狗血愛情故事，三十二歲的單身漢警官突然被壹位二十多歲的漂亮多金姑娘瘋狂倒追。這讓警官有點手足無措。愛情來的太突然，他壹時間陷入了迷惘，不敢輕易答應姑娘的求婚。
　　壹天警官出勤，接到指揮中心電話，和搭檔前往交通事故地點。他的姑娘被卡在駕駛室中。雖然汽車已經著火，但是警官沒有放棄，用手破拆著車門。他的姑娘摸他的臉告訴他，十年前也是交通事故，妳用手掰開車門救了她。因為警官感動上帝，上帝給了姑娘十年的幸福的時間。
　　搭檔和其他警員將警官死拽離開了汽車後，汽車炸爆，化成火海。
　　警官在姑娘墓地前訴說著自己的心聲，最後告訴姑娘明天自己休息，後天會再來看望她。然後他走了，走啊啊，掉到了坑裏。
　　袁忘反應最快，壹拳頭砸在警官臉頰上，再壹手刀將警官放倒。趙霧飛檐走壁，在坑內踩踏幾下就翻身出坑。李尋按下遙控器，遠處發生輕微炸爆。警官的搭檔當即被炸爆吸引，壹邊喊著警官的名字，壹邊摸槍朝炸爆方向走去，壹邊呼叫指揮中心。然後他被彎腰速行穿梭到身邊的趙霧放倒。
　　接著三個人瘋了，瘋狂的填埋土石。葉夜入侵指揮中心，發出錯誤地點，導致最近的巡邏車三十五分鐘後才到達現場。
　　35分鐘內，三人填了坑，將準備好的草皮鋪上去，雖然踩起來不夠結實，但基本上能對付了。
　　做完壹切後，做賊心虛的三人立刻上車，逃之夭夭。守墓人和警察怎麽暈的？當然是被彈炸震暈的。無所謂了，幹都幹了，就這樣吧。反正三個陳年的壞蛋不會留下自己作案的痕跡。
　　結果證明本次挖墳純粹無聊，因為無聲就是無聲。袁忘從無聲的槍傷，證明了屍體就是在遊輪被自己射殺的無聲。DNA說明了屍體就是老毒認定和接觸的對象瑟亞，也是和秦夢瑤有恩怨沖突的瑟亞。
　　還有兩個微乎其微的可能，壹是遊輪上是真奎梨假無聲。老毒認定的瑟亞可能是本傑明的人，但不是無聲。這種中彩票的機率秦嵐是不會考慮的。
　　二是，瑟亞是無聲的小弟，瑟亞被當作無聲暴露，於是打算和同樣暴露身份的奎梨‘死’上壹次。但未曾想真的被袁忘給弄死了。於是本傑明就將錯就錯，讓無聲消失。這個推理有個最不合理的地方，既然無聲沒有暴露，為什麽要讓無聲消失呢？無聲如同本傑明的雙翼，沒無聲的本傑明是宗師，有無聲的本傑明是梟雄。宗師再牛也只有自己壹畝三分地，梟雄再爛，也能影響社會進程。
　　最終大家決定：無聲真的死了。
　　這個決定也反應了他們五人組客觀上的無奈。他們資源有限，又不能驚動別人，無法全面盤查。
　　接下來怎麽辦呢？
　　龍頭秦嵐道：“直搗黃龍，我們扔掉拉哈，扔掉本傑明，扔掉諾亞，直接挖出聖網的老板老人。”
　　李尋有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秦嵐道：“我需要和聖網有關的所有卷宗與信息，另外還要和拉哈遇害有關的所有筆錄，口供，調查，報告等等所有信息。”
　　不過李尋這次誤會了，因為聖網的案件未破，存留有數字化信息與卷宗。葉夜出馬就可以搞定。但是聯調局和國全部的白帽子不是吃素的，葉夜無法在不讓他們察覺的情況下入侵和盜取信息。
　　因此，葉夜需要壹個高權限ID，高權限ID瀏覽和下載卷宗不會觸動任何警報。李尋是聯調局特別探員，他的級別挺高，但是要獲得全部信息還不夠。因此最適合下手的對象是老毒。他是已知的清楚聖網所有信息的人，已知的參與聖網案件調查的最高級探員。
　　ID分為賬戶和密碼，賬戶沒有問題，因為壹查賬戶名就知道，萬神酒吧的賬戶名就是老毒。不過密碼每次輸入都會被自動清楚痕跡，需要破解。
　　這類密碼很讓人討厭。諸如取款密碼，6位數字，簡單無比。這種密碼不僅規定要英文和數字的結合，同時還要求最少有壹個英文是大寫字母，最少有壹個英文是小寫字母。甚至可能要求用特殊符號。葉夜不敢隨便嘗試，怕驚動了白帽子們。雖然無恥姐天下第壹，但是壹群天下壹百的人能打到無恥姐的媽都不認識她。
　　挖了墳還要偷密碼？密碼怎麽偷呢？
　　鑒於密碼的復雜性，葉夜行家提出幾個可能：“第壹個可能，有記錄。以袁忘所說，老毒小組人員都有權限，老毒查詢次數肯定不多。第二個可能，常用密碼，他自己的計算機或者手機只有壹個常用密碼……”
　　秦嵐打斷：“妳發給鏈接給他，他點擊後輸入密碼，我們不就有密碼了嗎？”
　　葉夜：“‘扣皮’壹個登錄界面，欺騙他登錄？”
　　秦嵐：“他又不是什麽計算機行家。妳強行點亮他手機屏幕，提示要進行身份驗證，他肯定會上當。”
　　葉夜道：“手機不比計算機，我需要接入他的手機。”
　　大家看袁忘，袁忘道：“我是無所謂，但是我再出現在老毒面前，他肯定得起疑心。我知道他在華盛頓和紐唐的住址，壹個人住，基本沒有安保措施。”
　　大家看趙霧，趙霧抓狂：“皮球從駭客踢到內鬼，內鬼踢給我這個小偷。李尋，妳不就在國全部當聯絡員嗎？妳就說要查案，借他權限用壹用不就行了？”
　　李尋道：“安全第壹，遠程入侵是最靠譜的辦法。”
　　壹個和尚挑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當壹件事只能由壹個人做的時候，沒辦法，沒有選擇，肯定是那個倒黴蛋。當壹件事三個人都行時，大家都不想幹。這本就是壹個松散的團隊，組建時缺乏正義的口號，好幾個人都是臨時被拉入夥。包括袁忘也算。
　　秦嵐知道統籌，這邊就袁忘壹個人是跑不掉的，其他人最好不要得罪。於是秦嵐道：“袁忘，妳搞定。”這就是毒菜的效率。
　　朋友被這麽使喚，趙霧不爽：“我來，再加0.2！”
　　“行，行。”袁忘根本沒將趙霧在意的事當壹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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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四號！
　　趙霧順利的入侵老毒住所，入侵老毒手機。葉夜使用老毒權限，下載了所有和聖網有關的資料與信息。資料庫非常龐大，秦嵐退了商務套房，租可帆八酒店的酒店別墅，開始全面分析聖網案件。
　　破案有秦嵐就夠了，為了避免外面人生疑，五個人化整為零，各回各家，各自工作和學習。秦嵐有需要時可以電話抽取壹到兩個人到別墅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