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九章 解圍

　　聲音是從旁邊小黑樓黑洞洞的樓道中傳出來的。人影跟著慢慢浮現，面帶微笑，緩步走到葉凡他們身旁。
　　“妳是什麽人。”李是春皺著眉頭問。
　　“我和他是壹夥的。”來人拍了拍葉凡的肩頭。
　　“妳們究竟什麽人？”李是春發問，葉蘋是葉家人他已確定，但葉凡的身份他始終不能完全查清。眼看這家夥的同夥層出不窮，肯定不會是壹個尋常術者那麽簡單。
　　“我們？”來人笑了笑道：“我們都是德林中學優秀的年青教師啊，承載著學校的希望！”
　　“哦，小高，原來是妳！”李校長也壹直在打量著來人，直到此刻此人說完這句話，他才認出人來。
　　德林中學老師眾多，而且更替又頻繁，身為校長的他也不是認得所有的老師，更何況還是新來的。葉凡自然是個例外，而高夜寒，卻是因為學校裏的年輕教師實在是極少，李校長看到的都會有印象。所以他總算認得這人也是學校老師，姓高，至於具體叫什麽，教什麽，他還真不清楚。
　　來人正是化名為高夜寒的穎夜，當即壹點頭道：“是我校長。”
　　葉凡此時也望著他發楞：“妳……怎麽……”
　　穎夜沒有說話，笑了笑，伸手摘下眼鏡，遞給葉凡道：“我來打發他。”
　　說完就上前兩步道：“不是要單挑嗎？我和妳來吧！”
　　李是春心中有了壹絲猶豫。身為特工隊伍的副隊長，他可不是隨隨便便被人說兩句就會跳出來玩江湖規矩單挑的。之前之所以沒有反對，是因為是葉凡站出來和自己單挑。他對葉凡有過調查，而且看過大量葉凡在秘密基地模擬訓練的資料，有自信可以擊敗他，這才沒有反對。這條件既是對方自己提出的，那正好可以擋了自己老爹的口。
　　哪知葉凡約完戰後就縮了回去，示意他旁邊的人上。李是春當時心裏就有些打小鼓了。誰知他們幾人又不知嘀咕了些什麽，看起來似乎還是要葉凡出戰。剛這麽放下心來，又從旁邊樓道裏冒出來個莫名其妙的人物，李是春壹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呃，妳們這邊要單挑的不知道是哪位，這位先生看上去猶猶豫豫的，應該不是妳吧？”穎夜沖著李是春道。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指向李是春，包括他的部下們。
　　李是春只覺得“猶猶豫豫”這四個字十分紮耳，在這麽多人面前讓自己十分丟面子，尤其還有那麽多部下。讓他們知道自己現在想打退堂鼓，以後還怎麽服眾。想至此，李是春挺起胸膛，目光堅定地道：“妳在說誰猶豫？”
　　“哦？難道我的對手就是妳？”穎夜道。
　　“不錯。那妳們呢，就決定由妳做代表了嗎？”李是春說著這話，卻是望向了葉凡，他還是十分期待是由葉凡出戰，知己知彼，心中才能有底。
　　葉凡此刻果然在猶豫，的確在想要不要自己去換下穎夜。會產生這個疑慮，全是因為剛才李是春雪那句確認式的問話。這讓葉凡突然驚覺，穎夜難道是想故意輸給李是春，好讓他把自己這些人都抓走？但又壹想，如果穎夜這麽設計，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氣和兒戲了。
　　正此時，李是春的又壹句問話幫葉凡打消了疑慮：“既然妳說妳和他們是壹夥，那麽，妳自己也要遵照這個約定。”
　　“當然！”穎夜想都沒想，痛快地答道。
　　把自己都套進去了，應該不會做假了。葉凡默默地想著。
　　忽又轉念，覺得以自己這邊幾人的做派，似乎不會是那種答應了這種約定，就會乖乖執行，輸了立刻束手就擒的人。但跟著又壹想，自己應該操心的似乎不是這個，而是李是春會不會是這種出爾反爾的人。
　　這場休戚相關的戰鬥即將開始，葉凡卻還在這思前想後，琢磨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
　　“那麽，可以開始了嗎？”穎夜問。
　　“來吧！”李是春屏神凝神，向前兩步走。這兩步踏得端莊典雅，壹看就是高手風範。
　　穎夜只是微微壹笑道：“那來了啊！”
　　李是春沒有說話，他的註意力已經完全集中。
　　雖是如此，穎夜卻突然夢壹般的從他眼前消失了。那壹刻，他只覺得眼中似乎有壹片白色的光茫閃過。李是春難以置信地晃了晃頭，眨了眨眼，依舊沒有發現穎夜的蹤跡。卻從圍觀的眾人臉上找到了驚詫的眼神。
　　猛然間氣息壹觸，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匆忙想要回身，壹件硬物已經抵在了他腰間。穎夜的聲音在他的側身後響起：“是不是可以算結束了？”
　　李是春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擊敗任何對手，卻也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被任何壹個人制住。雖然有很大的出人意料的成分在裏面，下次自己未必會這麽輕易著道，但今天這壹次，無論如何是已經輸了。這個顯而易見的結局，都用不著自己開口去承認。
　　圍觀眾人都是親眼目睹全過程，個個驚詫地合不攏嘴。
　　葉凡驚問身邊兩位高手：“這是什麽招？”
　　兩位高手也是皺著眉頭，顯然也是不識。
　　李校長卻在此時動容發話：“這個……難道是白牙的絕技白色閃光？妳是他什麽人？”
　　穎夜略壹欠身道：“他是我老師。”
　　“已經消失了近二十年的絕技啊！”李校長驚嘆道。
　　葉凡此時也陷入沈思，追憶那個總是被人提及的老頭，並斜視葉蘋。實在想不通，人人口中這麽了不起的壹個老頭，怎麽就這麽輕易地被她解決了。
　　場面壹度安靜下來，大家正在集體追憶這個已成為過去的名字。半晌後，穎夜的手還保持著抵在李是春腰間的姿式，忍不住道：“借問壹下，可以結束了嗎？”
　　李是春背對著他點了點頭。穎夜微微壹笑，收起了招式，走回到葉凡他們身前——出手前他所站的位置。
　　場面繼續壹付和諧的樣子。大家都在等李是春發話，是遵照約定還是出爾反爾，都等他壹句話。
　　不等李是春還沒表態，他老爹已經先發話了：“好了小春，帶著妳的人趕快回去吧！”
　　李是春的目光掃向葉凡等人，最後還是壹言未發，壹揮手，圍在四周的人群立刻聚攏。李是春扭頭就走，眾人緊跟他身後。
　　“小春！”李校長突然叫。
　　李是春停下腳步回頭。
　　“周末回家來，妳媽想妳。”李校長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
　　李是春點了點頭，帶領壹幹國家術者無聲無息地離去了。葉蘋忍不住又贊嘆：“看看，多麽訓練有素啊！”
　　李校長的目光此時已經轉向了他們。到底是幫了自己不小的忙，葉凡在猶豫如果李校長問起自己，自己應該說出多少內容。不想對方掃過幾眼後，留下壹句：“明天早上來我辦公室。”但轉身離去了。
　　小黑樓恢復了黑暗和寧靜。
　　依舊是不停地註視。葉凡等人望著穎夜，穎夜望著葉凡他們。
　　“為什麽幫我們？”葉凡終於問了出來。
　　“大家自己人嘛！”穎夜笑。
　　“自己人？”葉凡不解。
　　“不都是黃昏的嗎？”穎夜繼續笑。
　　葉凡壹怔，穎夜的目光已經轉向劉青，淡淡地道：“我認得妳了，妳是小時候跟了葉城的那孩子。”
　　劉青大為驚訝。自己與葉城的關系黃昏裏早已經無人知道。就算有知道這麽壹個小孩存在的，也絕不知道這孩子就是現在的劉青。而穎夜居然認出了自己。“妳是？”劉青搜尋著小時的記憶。看穎夜的年齡應該和自己相差無幾，自己還是小孩時，他也應如此，這麽說來，難道和自己壹樣，也是自小在黃昏長大的嗎？
　　穎夜笑笑道：“我們都是那壹批孩子裏的，算是同級生呢！不過，妳對我大概沒什麽印象了。”
　　劉青想來想去，的確不能將眼前的穎夜和哪個印象中的孩子對上號。
　　“行了，我走了，這樓裏還有個孩子，大概是妳們的人吧！好險，差點被他殺了。”穎夜笑了笑道，說完便轉身離去。
　　“小懶？”葉凡反應過來，剛要沖進樓，又反應過來自己是有手下的人了，當即壹揮手道：“去看看。”
　　那五人立刻從各個角度迅速潛入小黑樓，葉凡望著他們的身影，心中暗爽。轉過來對葉蘋和劉青道：“妳們怎麽樣，沒事吧？”葉凡的口氣中，那種上級對下級的關懷意味很濃。
　　“我們沒事！”葉蘋沒好氣地道：“倒是妳啊，妳沒事吧妳？”
　　“我有什麽事？”葉凡疑惑。
　　“妳瞅妳那燒包的樣。”葉蘋說。
　　葉凡哂笑了兩下，目光壹轉，忽覺有些異樣。再壹反應，失聲大叫道：“咦？清泠哪去了？”
　　劉青葉蘋聞聲回頭，這才發現之前倒下後躺在地上的清泠已經不見了。
　　“是假死？”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