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章 入青帮
　　从第二天开始，胡奇峰开始单独教授张大虎。
　　胡奇峰年轻时保过镖，还当过土匪，经验相当丰富。你想啊，当保镖最重要的就是把保护的东西看好，别让人家偷了抢了；当土匪就是琢磨怎么能将要抢的抢到手，这两个角色他都干过，他要不是绝对的行家谁是？当警卫一要身手好、反应快；二要枪法好，出枪快；三要善于观察判断周围环境人员。大虎的身手枪法都绝对一流，张廷枢都满意，所欠缺的就是经验，所以把他交给胡奇峰调教。其实张廷枢并不是给自己物色警卫员，他是想给张学良物色一个好警卫员。
　　张廷枢和张学良在东北讲武堂是同学，后来又被张学良送入日本陆军大学学习，同张学良关系非常深。1928年张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张学良执掌东北军大权，张廷枢担心日本人再次对张学良下手，因此想给张学良物色一个出色的警卫。
　　胡奇峰教大虎，还是从练枪开始。大虎虽然枪法出众，出枪也很快，但他用的是长枪，当警卫用的都是短枪，所以他要重新从出枪速度开始练，而且胡奇峰要求的是双手要同样灵活、快速、准确。每天早晨吃过饭，大虎就身挎两只驳壳枪往地上一站，然后随着胡奇峰喊得“一、二”不断地拔枪、插枪，一连就是半天，累的吃饭时手都拿不好筷子，但是大虎从不吭声，依然勤练不止。大虎从小练武，底子好，进步非常快，几天的时间拔枪的速度就能赶上胡奇峰了。
　　接下来是射击。开始是晚上打香火。在百米开外插上点燃的香，让大虎打。能百发百中了，胡奇峰做了十个人形靶，画成不同身份的人，在其中七个人型靶的眉心位置点上红点，然后让大虎打有红点的靶子。由勤务兵扛着靶坐到战壕里随意举出一个，靶子露出来的时间就三秒左右，大虎要在三秒内判断出是不是要打的靶，还必须击中人形靶的头部。
　　刚开始的时候，大虎还真是有些手忙脚乱，几天以后就好了，半个月后，就觉得比在家打奔跑的野兔还容易。
　　对于大虎进境如此神速，胡奇峰都惊异不已。
　　枪法过关了，胡奇峰又要对大虎进行搏击训练。大虎一听练搏击，就说：“二叔，我从三岁开始习武，都练了这么多年了，还用单练搏击？”那话的意思：日本武士我几下都可以搞定，武功够可以了吧。“你知道武林中‘八打’、‘八不打’之说吗？”胡奇峰看了大虎一眼问道。大虎点点头说：“知道”。“武林中为何有‘八打’、‘八不打’之说知道吗？”大虎说：“习武是为了防身健体，要讲究武德，不能争强斗狠，说以才有此说。”胡奇峰点点头道：“对，我们习武是为了防身健体、除暴安良，各派武功招式大都讲究制人于服而不置人于死。除各门秘传绝招，一般都不一击致命。练习武功也是讲究有攻有守。这样的武功防身自卫足矣。但是作为一个警卫员或是一个保镖，危险大都来自于转瞬之间。可能就在你松懈的一瞬，敌人就会发起致命的攻击。
　　这时平常所习武功就不见得能起到一招毙敌的作用，而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干掉对手，不单是警卫员自己危险，所保卫的人更危险！所以你必须针对这方面进行专门训练，做到又最短的时间干掉对手。明白了吗？”大虎点点头说：“明白了。”胡奇峰 看大虎明白了，就开始对大虎进行专门训练。就一个原则，忘掉以前那些防守招式和观念，用最短的时间，最简捷的招式对敌人最致命的空当给予最致命的一击。一段时间后，大虎的攻击速度和攻击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然后胡奇峰就带大虎上街遛，让大虎观察各种身份的人的举止神态，逛了半天，回来后才一一向大虎提问。有时还问大虎经过的建筑物有什么特点，人从哪里进入不容易被发现，如果布置警卫，怎样安排等等。慢慢地大虎观察越来越细，越来越善于思考了。
　　在胡奇峰对大虎进行专门训练的时间里，奉军发生了历史性转变——张学良宣布服从南京国民政府，将奉军改称国民革命军东北边防军。
　　一天中午吃过午饭后，胡奇峰对大虎说：“今天晚上开香堂收你入帮，半夜子时到城西关帝庙，有人接引你拜师”，然后将大虎需要知道注意的事项跟大虎说了一遍。
　　下午胡奇峰没安排大虎训练。大虎买来一张红纸，按胡奇峰说的样式写了一个拜师帖，又用红纸包了三个大洋作为孝敬师傅的贽敬，然后把两样东西收藏好。
　　晚上十点多，大虎离开兵营前往关帝庙。
　　关帝庙的门关着。从门缝里飘出檀香的香味。
　　关帝庙外有七八个和大虎一样穿着军装的人。朱大庆也在庙外。大虎还在这群人中发现了李本一。子时快到时，朱大庆将这些人叫到自己跟前，从衣兜里掏出一条红绸带，自己拿着一头，让其他人用手抓红绸带，领着这些人来到庙门前。朱大庆上前拍打了三下庙门，里面有人高声问道：“你是何人？”“我是朱大庆，特来赶香堂！”朱大庆回答道。“此地抱香而上，你可有三帮九代？”里面的人又问。朱大庆答道：“有”里面的人又问：“你带钱来了吗？”朱大庆回答：“129文，内有一文小钱。”
　　话音一落，庙门打开。朱大庆带着这些人鱼贯而入。走入庙门时，朱大庆朗声道：“手拉手，进山门，进了山门一家人。”
　　关帝庙内，关公塑像前摆放着一张条桌，上面摆放着十几个牌位。上首是达摩祖师，接下来是悲可祖师、弘忍祖师、僧璨祖师、道信祖师、悲触祖师、金祖、罗祖、陈祖、林祖、陆祖、翁组、钱祖、潘祖。桌前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安清不分远和近”下联是“三祖流传到如今”，横批是“义气千秋”。
　　众人进来之后，执堂师唱开山门歌“我佛如来法东流，前人世界后人收，师父收我心欢喜，后人收人在后头。”然后开始请师祖。先请达摩老祖。只听执堂师唱道：“达摩祖师道德广，奥妙无穷胸中藏。普度众生超仙界，收来弟子祖增光。”请完达摩祖师后要依次请各位祖师，每个祖师都有一首请祖歌。请完祖师后，朱大庆高声问道：“你是从心所愿还是朋友所劝？”“从心所愿”大虎等人齐声答道。于是朱大庆引导几个拜师人向胡奇峰参拜。胡奇峰坐在供桌前，两边各坐着四位身穿军装的人。不用问就知道是十二旅中和胡奇峰同辈的青帮中人。这些人叩第一个头时，胡奇峰朗声道：“沾祖师爷灵光！”，叩第二个头时说：“前人的慈悲！”，叩第三个头时说：“小弟老子请起！”。
　　接下来有人端来一盆清水，由胡奇峰开始一次洗手。然后又端来一海碗清水，由胡奇峰开始，每人喝一口，但是嘴不能沾碗边。之后，胡奇峰等同辈人在前，拜师人在后给祖师爷叩首敬香。
　　敬完香后，传道师开始给拜师人讲解帮中的礼节、暗语、帮规等。之后每人发一“海底”，“海底”用布做成，上面有师父名字，拜师人三代长辈及拜师人名字，引见师、传道师名字等，作为入帮信物。
　　仪式完成后，执堂师还要送祖，和请祖师一样每送一位祖师唱一首送祖歌。
　　都进行完已经是后半夜了，众人才回到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