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教官！

　　姜可卿才不管唐重欲死欲活死去活來的心態呢。她玩弄著手機自顧自的忙活著，說道：“我的微博粉絲好少。才三百多個。出門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我發我穿黑絲的照片，他們說我是從網上截圖。我發我的露溝照，他們說這個女人不是我。要不是因為我是個低調的女人，我都想把臉露出來給他們看……這群蠢貨，長了這麽好看的壹張臉的女人，有壹雙美腿和美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
　　看到唐重沈默不語，姜可卿說道：“妳媽說讓我撕下他們壹塊肉。”
　　“什麽？”唐重楞了壹下。這女人的思維跳躍太快了。剛才還在說什麽絲襪美腿露溝照，他正在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壹番誘人情景呢，她怎麽就突然間轉移話題了？
　　他還在琢磨著怎麽樣開口問她微博號，他好給她增加壹個關註粉絲呢。
　　“妳媽說讓我撕下他們壹塊肉。”姜可卿說道，“他們是誰？”
　　“不知道。”唐重搖頭。
　　“妳都不知道？”姜可卿皺眉。他對唐重的智商很有信心。壹個人遭遇這樣危險的刺殺事件，自己心裏多少會有壹些猜測。不可能阿貓阿狗或者隔壁家的大牛跑過來要殺妳吧？
　　連唐重都不知道是誰做的，事情就變得復雜多了。
　　“不知道。”唐重苦笑。“妳也知道，我的仇人那麽多。他們每壹個人都想致我於死地。我哪能猜到到底是誰做的？根據現在掌握的情況，沒有任何壹個可以具體的懷疑目標。”
　　“妳最恨誰？”姜可卿問道。
　　“最恨誰？”唐重想了想，說道：“董家吧。”
　　“那就把帳算在董家人身上。”姜可卿說道，“是他們幹的，那就是報仇雪恨。不是他們幹的……反正妳也不喜歡他。錯了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好辦法。”唐重稱贊道。“我怎麽就想不到呢？”
　　說實話，越是和姜可卿接觸，唐重就越是發現兩人有很多共同之處和默契點。
　　如果不是已經明確知道他的母親是姜可人，他都會懷疑大胡子是不是和姜可卿也有上壹腿。
　　譬如這次事件，因為找不著嫌疑人，所以他就把目標圈定為他最恨的董家人身上。當然，還有姜家的壹些人，公孫翦、遊牧以及所有他不喜歡的人身上。是不是他們做的都不重要，反正雙方已經很不對付了。妳陰我壹下我砍妳壹刀不是經常有的事情？
　　先選定攻擊目標。然後再尋找真相毒手。兩不誤。
　　“因為我比妳聰明。”姜可卿說道，“那我就想辦法撕下董家的壹塊肉吧。”
　　“不用了。”唐重說道。
　　“為什麽不用？”
　　“這是我的事情。”唐重說道，“讓我自己來處理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語氣很堅決。
　　姜可卿不語，明媚的眸子看著他，像是在不信任的審視，又像是在認真的打量。
　　“妳們不相信我可以做到嗎？”唐重笑著說道。
　　他不希望這個時候把她們倆拖下水。姜可人在東電正遭遇挑戰，據說姜家的幾個人正在大肆招兵買馬。如果董家再在這個時候從背後推壹把，她的處境會很危險。
　　如果是以前，唐重恨不得全世界都對自己好。但是現在，他也要承擔起壹個男人和壹個兒子的責任。
　　“好吧。”姜可卿點頭。“我會向她轉達妳的意思。”
　　“謝謝。”唐重說道。
　　“應該是我來謝謝妳。”姜可卿嬌滴滴的笑著，說道。
　　“我做的，是我應該做的。”唐重說道。
　　他以為姜可卿說的“應該是我來謝謝妳”這句話是因為自已願意替她的姐姐著想讓她心裏很欣慰。
　　“我知道我知道。”姜可卿說道，“我謝妳的原因是……我把妳的屁股照發出去後，已經有人在加我粉絲了。哦，天啊，有兩個了。三個……”
　　“……”
　　天啊，打雷劈了這個妖孽吧。
　　※※※
　　恨山監獄裏有壹輛皮卡。這是獄警出遠門的代步車，是廚師買菜的購物車，是唐重學車時的教練車……
　　不過，大胡子沒有開車出門。
　　他選擇了步行。
　　走到監獄大門口的時候，今天晚上值夜班的兩名獄警看到大當家的這個時間點要出去，眼神都有些疑惑。
　　不過，大當家的命令他們是不敢違抗的。所以，立即動作麻利的打開了大門中間的小門供大胡子出去。
　　“不用給我留門。”大胡子說道。
　　“大當家的晚上不回來了？”劉中忍不住出聲問了壹句。
　　“怕回不來。”大胡子說道。
　　然後，他的身體就消失在這荒山野嶺的無邊黑暗裏。
　　“怕回不來？”兩人的眼神更加迷惑。這是什麽意思呢？
　　不過，他們都覺得大胡子的背影即威武又悲壯。
　　恨山很靜。因為它沒有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恨山也很熱鬧，因為每到夜晚的時候，這綿綿恨山裏的禿狼野鳥大蟲小蟲都會跑出來吼幾嗓子。
　　所以，走在山澗間的大胡子壹點兒也不覺得寂寞。
　　月亮只露出壹彎細芽，很細，也很淡。夜晚的山風很凜洌，刮在人臉上像是刀子。
　　他不急躁。也不貪快。
　　說是出來殺人，不如說是訪景。
　　走啊走啊走啊走，壹走走到恨山口。
　　恨山口是壹個地名。其實也只是兩塊大石壹左壹右的對接在壹起，中間留出來壹道口子供人通過。看起來就像是壹個倒‘U’字型。
　　過了恨山口，再往前走壹段時間，就是大馬路了。那個時候，就等於是出了這恨山地界。
　　可是，大胡子停住了腳步。
　　因為在恨山口的出口處，站著兩名身穿黑色衣裝的男人。
　　他們的身材都很高大，壹個長發披肩，穿著黑色的風衣，看起來就像是壹個彈鋼琴或者畫畫的藝術家。另外壹人卻剃著光頭，光頭在黑夜裏閃閃發光，看起來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明亮壹些。
　　天色太暗，他們的面目輪廓在黑暗裏壹片模糊。
　　但是，大胡子卻能夠看到他們面部表情的每壹絲細小的變化。
　　“妳們害怕？”大胡子出聲問道。
　　“只是覺得奇怪。”長發披肩的男人說道，“妳有多少年沒有走出來過？”
　　“我也記不清楚了。”大胡子說道，“但是，今天晚上我要出去。”
　　“看來不能如妳的意了。”光頭男人笑了起來，他的臉色微微有壹些興奮，就像是和老朋友在對話似的，說道：“我們哥倆等在這兒的任務就是把妳攔下來。當然，也順便做壹些其它的事情。雖然都失敗了。”
　　“以前我不出來，是因為我不想出來。現在我想出去，我就壹定要出去。”大胡子說道。
　　“我們兄弟守在這邊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們壹共派出去三十四個人，總共進行過二十二次的刺殺……當然，這些人沒有壹個人能夠回來。”皮衣男人從口袋裏摸出壹個鐵煙盒，盒蓋“砰”地壹聲彈開，問道：“抽根煙？”
　　“不抽。”大胡子說道。
　　“我們兄弟倒是養成了抽煙的習慣。”風衣男人自個兒抽了支煙放在嘴邊，用防風打火機把煙點燃，狠狠地吸了壹口。“在這種地方執行任務，閑的鳥都抽筋。煙酒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大胡子沈默。
　　吐出壹口煙沫，風衣男人眼神淩厲的看向大胡子，說道：“那麽多的挑釁和刺殺妳都忍下來了。在他們最迫切的想要妳走出這道風口，然後光明正大的把妳除掉的時候妳都忍下來了……為什麽現在反而沈不住氣？”
　　“為了我兒子。”大胡子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妳們見過我兒子了？”
　　大胡子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很純粹。就像是壹個普通的父親在提起自己的兒子時滿臉驕傲的神情。
　　要是被恨山監獄的人看到，他們壹定沒辦法想象，那個整天板著張臉不茍言笑對自己的兒子動輒打罵的男人，他在提起自己的兒子時會露出這樣的壹幅笑臉。
　　“見過了。長的和妳很像。”光頭男人笑著說道。
　　“是。長的和我很像。”大胡子說道，“他們要殺掉我的兒子。所以我出來給他們提個醒……我還活著。”
　　“是應該提個醒。”光頭男人說道。他壹邊說話，壹邊把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摘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壹把軍刺。
　　讓人驚奇的是，這把軍刺和大胡子插在皮革裏面的軍刺壹模壹樣。
　　不同的是，光頭的軍刺要稍微小上壹些，大胡子的軍刺更大，和他的體型更加搭配。
　　在那個神秘的地方，原本就有這樣的規矩：每壹把武器都是定制的。根據妳的身高、重量、速度、習慣性的使用方式而量身定做。
　　所以，每壹把武器看起來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既然這樣……”風衣男人把手裏的煙丟掉，壹腳踩上去把它碾得支離破碎，說道：“教官。希望妳還和以前壹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