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顏傾城

　　秦征到京城的第三天早晨六點鐘，李和平來到他所居住的別墅。
　　“妳等很久了？”看著坐客廳裏的秦征，李和平沒有感到任何異樣，這個年輕人每次都用他平靜到令人發指的眼神打量他，這讓他拿捏不準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秦征點頭，道：“該來的總是要來，有什麽問題就問。”
　　李和平沒有想到秦征會如此直接，直指矛盾的核心，他略微沈吟，平靜的問，道：“妳是怎麽知道華夏所有導彈型號以及研制機密的？”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是非法，也不是原先單位的泄漏。”說到這裏，秦征話鋒壹轉，道，“如果我說，我突然就知道了，妳會信嗎？”
　　“不信。”李和平不是三歲小孩子，這種蒙人的把戲不高明，“為什麽明知在解釋不清的情況下，還要泄露自己的秘密。”
　　“我是華夏人。”
　　這句話，秦征端是說得鏗鏘有力，雄糾糾氣昂昂，這是骨子裏的自豪。
　　李和平沈默了，不可否認，他被秦征的情緒感染了，這是只有在戰爭年代才會感覺到的自豪感，“上面對這件事情很重視，如果妳拿不出合理的解釋，我們會給妳派壹個保鏢。”
　　“變相的監禁？”秦征隨意的問著，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想到了，像他這樣壹個活著的導彈之父，如果讓外國人知道了，還不得把他肢解了，每個國家拿壹塊回去研究壹下。
　　不管是生煮還是煎炒，總是會炸出壹點點情報消息。
　　“是的。”李和平明人不說暗話，嚴厲道，“所以，最好把妳知道的壹切都告訴我，要相信國家相信黨，會給妳壹個有前途的未來以及安全的保證。”
　　聽到李和平的話，秦征咧了咧嘴角，他道：“我懂的東西很多，妳想知道哪方面的。”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李和平提醒著秦征。
　　似乎在任何時候，他都看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緊張，似乎在任何時候，他有逆轉局面的能力。
　　秦征認真道：“我也不是在開玩笑。”
　　“那妳說說導彈技術吧。”隨意的，李和平問。
　　“是核彈還是常規導彈？”秦征慢慢的說著，整理著尹若蘭灌輸給他的知道。
　　“妳真的懂？”李和平明知故問。
　　秦征：“……”
　　秦征不僅懂，而且懂得制造工藝，甚至是安裝使用，當由他的嘴裏說出壹連串連李和平都不知道的數據時候，李和平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凝重。
　　之前，他們還只是懷疑秦征懂得導彈控制系統，如今，秦征竟然說出導彈制造過程以及註意事項，還有什麽比這種情況更讓人吃驚。
　　“妳真的懂。”李和平自言自語。
　　秦征沒有說話，他有時間，足夠李和平接受這個事實。
　　良久過後，李和平緩緩道：“妳還懂什麽？”
　　“懂得東西很多，妳想知道什麽？”秦征倒也沒有謙虛，如今已經解釋不清楚了，不如索幸制造出更多的震驚，當驚奇多了，也就會看得平淡了。
　　“例如呢。”李和平明顯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的大腦在高速的運轉著，秦征似乎是壹個大殺器，是直接殺掉還是保留，這是壹個讓人難以抉擇的問題。
　　“隱形和航母技術如何？”秦征石破天驚，拋出壹個足以讓華夏舉國歡騰的消息。
　　李和平卻沈默了，這兩項技術正是華夏的短板。
　　君不見，外帝國的航母已經開到家門口，君不見祖國的天空每天有多少架隱型戰機飛過，君又不見，某些學者自欺欺人……
　　李和平是壹位憂國憂民的將軍，對於壹些不正之風又十分痛心，不管秦征說得是真是假，他都給了他足夠大的驚奇。
　　“妳如何證明？”沈默之後，李和平的聲音顯得十分凝重。
　　“這個不能證明。”秦征搖了搖頭，無所謂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可以，國家給我時間，黨也相信我，以及足夠的錢，我可以制造最先進的航母，至於隱形技術嗎，碰到識貨的，我倒可以指點壹二。”
　　不管是航母技術還是隱形技術，都是多學科的高科技，對軍事武裝來說至關重要。
　　“除了這兩種技術，妳還懂其他的嗎？”李和平覺得問得很沒有水準，能懂這幾種技術已經十分逆天了，就算秦征再厲害，也是精力有限，隨即搖了遙頭，道，“是我貪心了。”
　　“懂的。”秦征倒沒有客氣，自信心十足，道，“據我所知，咱們國家的戰機馬達系統都是買外國的吧，甚至還有許多專利費用，每年都是壹個恐怖的數字。”
　　對於這種事實，李和平沒有隱瞞，道：“外界的猜測是真的。”
　　“如果我告訴妳，我懂壹種全新的馬達設計方式，妳信嗎？”秦征又拋出壹個炸彈。
　　李和平：“……”
　　“可是，我不能告訴妳。”秦征嘆了口氣，情緒十分低落。
　　李和平：“妳有什麽要求？”
　　“不敢有任何的要求。”秦征說了壹句，掏出壹根煙，自顧的點上了。
　　李和平已經聽出來了，甚至十分了解，秦征暴出這麽多的機密，甚至是要壹輩子爛在心裏的機密，為的就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當然了，這也包括他那位紅顏知己。
　　他確實做到了，如果他壹切說的都是真的，即使他是壹顆十倍於核彈的炸彈，他也不會對他動手，或者說，華夏沒有人會和這樣壹個國寶為敵。
　　“我會保證妳的安全。”李和平思考再三，說出自己的承諾。
　　“是嗎？”秦征不置可否，直接的說著。
　　李和平：“我以人格擔保，只要我在，妳的安全問題就不是問題。”
　　秦征：“其實，我說的都是真的，可能妳沒有辦法接受，不過，我覺得妳最好請各方面的專家來壹趟這裏，是真是假，壹看便知……”
　　秦征的這個建議不失為壹條好建議，李和平道：“好。”
　　目送李和平離開，秦征嘴角勾勒出來的笑容卻逐漸平淡了。
　　也就在李和平離開後，尹若蘭款款從二樓下來，站在秦征的身邊，道：“怎麽了，還是擔心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過來亦是成立。”秦征緩緩的說著，揭露出壹個本質的事情，道，“壹將功成萬骨枯。”
　　“這種事情還能難倒妳嗎？”尹若蘭說得風輕雲淡，端是沒有往心裏去。
　　秦征壹怔，嘴角又上勾著，道：“我的良心總是會受到譴責。”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道，“難道我又要學壹次偉人嗎？”
　　“當年的核彈，是正解的做法。”尹若蘭說起告密的事情，然後又補充了壹句，道，“當然了，咱們不能泄密，家裏的事情還是商量的解決比較好。”
　　秦征當然不會告密，即使選擇毀滅也不會拿著萬千華夏子孫的命開玩笑，他道：“祈禱吧。”
　　尹若蘭：“求人不如求己。”
　　秦征沈默，當壹個人表現出太強大的能力的時候，他就會難以駕馭，所以，有時候人都是自取滅亡，這對他來說，如何巧妙的把握壹個度，也是壹個十分難解的課題。
　　而且，這個問題尹若蘭也無法解決。
　　不到兩天的時間裏，李和平第二次進中南海，見到壹號後，直接道：“我申請調XXXX方面的專家以及XXX方面的專家，最好連XXXX方面的專家也壹起叫來……”說完這些，他又將秦征說出的事實說了壹遍，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壹個有意思的年輕人。”壹號說著，略微沈吟，道，“如果壹切都證實了，我會見見他的。”
　　李和平第二天就見到了各方面的專家，從祖國各個地方，總共匯集了十五位專家，這些壹心只有研究的學者，來到京城後都莫名其妙。
　　當李和平開會的時候，介紹他所要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後，各位專家明顯眼睛裏流露出不屑。
　　這些都是西方對華夏高度保密的技術，至今都是技術封鎖，而且也不可能是壹個人掌握的技術，如今壹個年輕人竟然說自己懂什麽引擎技術、隱形技術、航母技術，單單這三項技術，足以讓華夏的整體國力躍上兩個臺階，步入真正的大國行列。
　　而且這三個技術分解之後對社會經濟的推動又有著極大的推動力。
　　就拿引擎技術來說，華夏車為什麽在性能上不如外國車，很明顯的嗎，人家的引擎就是牛，什麽法拉力，什麽奔馳、寶馬，什麽賓利、藍博基尼，動不動就上百萬，甚至幾百萬上千萬。
　　君有見得，哪輛國產民用車有這樣的價格嗎。
　　而秦征如果所說是真，那就有實現的可能，當中國的廉價車有著與高檔進口車相同甚至更高的性能時，誰還會花冤枉錢買豪車呢。
　　甚至只要國家願意，完全可以玩傾銷嗎，壹舉摧毀幾大工業霸主的地位。
　　會議室裏，李和平道：“大家有不同的意見嗎？”
　　沒有人說話，李和平再次道：“我希望大家本著學術嚴謹的精神，對這壹次的事情做出壹個合理的評估。”
　　說完，他就帶人坐著壹輛大巴車直奔秦征所在的別墅。
　　來到別墅後，十五個人看到了站在客廳裏的秦征，此時的他看起來十分憔悴，碎發顯得十分的淩亂，壹雙黑色的眸子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就連胡子似乎都沒有刮過……
　　總之，就是壹幅落魄哥的形象。
　　這幅形象不由得讓來到這裏的專家大為皺眉，這是哪裏來得野小子。
　　看到各位專家，秦征倒是不客氣，更不給他們面子，他指了指茶幾上的壹堆A4紙，道：“妳們挑著看看吧，挑自己能看懂的，看不懂，也不要問，我不會解釋。”
　　桌子上大小放著超過百頁的設計圖紙，這是秦征和尹若蘭工作壹天壹夜的取得成果，其中大部分是引擎設計，小部分是導彈和航母，至於隱形技術，這神棍提都不提。
　　當然，他沒有傻到寫出完整的技術。
　　對於秦征自高自大的表現，李和平早已經習以為常，而其他的專家人物則十分不感冒，甚至已經微生不悅，這個年輕人真不懂禮貌。
　　礙於李和平的面子，他們沒有當即發作，但已經有專家很不給面子的冷哼了，卻沒有要動壹動圖紙的意思。
　　“其實，妳們動不動無所謂。”秦征嘆了口氣，這神棍不無諷刺，道，“妳們成天嚷嚷著發明了什麽，突破了什麽，成天的欺騙勞苦大眾，欺騙國家欺騙黨給妳們的信任，用壹些組裝東西來欺騙人，這有意思嗎？”
　　“口出狂言。”
　　“再狂，真小人也比偽君子要好。”秦征也不客氣，掃視了在場這些倨傲的專家門，道，“其實，我這些東西，妳們看了也是看不懂，而且給妳們壹年的時間，妳們也研究不出來，叫妳們來，不為別的，只是要證明我沒有說謊。”
　　“李將軍……”壹名學者實在忍不住了，轉頭看向神情平淡的李和平。
　　在李和平看來，秦征什麽時候要語不驚人了，那他就是江郎才盡了，這反倒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秦征啊，各位都是長輩。”
　　“達者為師。”秦征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
　　“各位，大家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用和這個流氓壹般見識。”李和平也不客氣，用盡手段的安撫著這些專家的情緒，毫不在意給秦征扣壹個實至名歸的冒子，道，“桌子上的資料，大家還是看看……”
　　“老李，犯不著和壹個後學晚輩治氣，看看吧……”
　　有壹人站了出來，其他人也分別從桌子上挑了自己能看得懂得方程式以及圖紙。
　　開始，他們不以為然，可隨著閱讀的深入，壹行人不自覺得皺著眉頭，有的拳頭緊握，有的拿掉眼鏡，有的松了松領帶，還有的幹脆席地而坐，認真的研讀了。
　　看到如此模樣，李和平知道秦征多半說的是實情，也只有真材實學能讓這幫自視清高的人不顧形象。
　　“抽煙嗎？”李和平問。
　　這是秦征第壹次走出這幢別墅，他感覺呼吸的空氣都是新鮮的，道：“煙好嗎，不好不抽。”
　　“特貢。”李和平道。
　　“隨便來兩箱吧。”秦征獅子大開口，隨後又毫無風度的改口，道，“七八箱吧，兩箱太少了，回去也不夠分的嗎。”
　　李和平搖了搖頭，扔了根煙給秦征，道：“別和他們壹般見識。”
　　點上了煙，秦征道：“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有什麽打算？”李和平道。
　　“妳們沒有給我打算嗎？”秦征咧了咧嘴角，道，“我是壹個守法的公民，在黨需要的時候，我會義不容辭。”
　　他的這番話很有講究，他沒有說國家，更沒有說人民，而是說了黨，這是在京城，什麽是黨，那就領導嗎，黨的最高領導，我聽領導安排，還有比這樣的下屬更討喜的嗎。
　　李和平道：“妳願意呆在研究機構？”
　　“不願意。”以秦征的性格，如果真讓他在某個地方呆著，反倒會這些年他十分難受。
　　“不出意外，我會給妳配壹名秘書。”李和平道。
　　“他的主要任務是什麽？”對於這個結果，秦征已經預料到了，而且是最好的結果。
　　“壹是保護妳的安全，二是作為通信員使用。”李和平道。
　　秦征深深吸了口煙，大煞風景道：“還有第三條吧，必要的時候可以先斬後奏。”
　　李和平沒有否認，直接道：“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我也不希望看到。”秦征咧了咧嘴角，笑容逐漸變得燦爛，道，“秘書是男的女的。”
　　“女的。”李和平道。
　　秦征：“……”
　　“有什麽問題嗎？”李和平看著愈發嚴肅的秦征。
　　“有。”秦征很認真的點頭，道，“她當我的秘書，是不是要萬事聽我的。”
　　“理論上是這樣。”李和平道。
　　秦征半瞇著眼睛，左手的食指與拇指微微摩挲著，道：“真是太妙了。”
　　李和平分明從秦征的眸子裏看到了猥瑣的目光，他道：“她以前是保護壹號的。”
　　秦征：“……”
　　這死老頭，大煞風景，這不是在說，不要打她主意，人家的身手高強，別騷擾不成反被騷擾。
　　壹天後，秦征坐上了回齊水城的飛機。
　　“妳會笑嗎？”秦征看著身邊的女孩問。
　　這個女孩大概二十二三歲的模樣，帶著壹幅黑色鏡框的平鏡，壹頭黑色的秀發盤在腦後，再加上刻意選擇的黑色職業裝，如果再抱個文件夾，活像是辦公室OL。
　　“會。”顏傾城道。
　　“那給大爺笑壹個。”秦征輕薄道。
　　顏傾城：“……”
　　壹旁的尹若蘭笑而不語，靜靜的看著這段小插曲。
　　“怎麽，妳要違抗命令嗎？”秦征見顏傾城不配合，眉毛壹豎，直接命令道，“現在笑，這是命令。”
　　顏城顏揚了揚嘴角……露出壹抹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真美……”
　　顏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