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功曹 086章 女人真可怕
神職 by 短刃
2021-12-4 18:31
窗外,初秋的小壹雨淅淅瀝瀝的滴答著,並不惹人厭煩,帶著絲絲的涼意,讓人覺得格外的清爽。
室內許正陽穿著隨意的斜躺在床上,倚著疊起的被褥,翻看著《封神榜》。
窗戶是敞開著的,略帶著潮濕的清爽空氣偶爾會被微風吹,聞之格外讓人神清氣爽。許正陽壹手捧著書微微舉起在眼前,壹手夾著煙遞在床邊壹張凳子上,凳子上擺著壹個母親用煙盒編織的煙灰缸,色彩斑瀾,精巧美觀。
家裏沒有其他人,父母都去了新宅基地那邊。雖然下雨的天氣裏不會動工,不過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卻喜歡坐在宅基地邊上那個小小的簡易的工棚裏,聊著天望著正在壹點點建起的新房。
看著那淩亂的施工工地,磚頭灰土半截墻,他們兩口子會開心許多,憧憬許多。
也許在以前家境貧困的時候,他們曾無數次在談話中或者在夢中,有過這樣的期望。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了,而且幸福降臨的是那麽快,那麽的突然,讓他們總覺得有些不現實像是做夢的感覺,所以需要時刻感受著這種很實際的生活,家境,體會著幸福……
屋外忽然傳來老舊的木制院門關上時的吱呀聲,許正陽放下書,略有些詫異的扭頭望著窗外。
斜倚在床上,自然是不能琴隔著窗戶看到院裏的情景。
不過許正陽並不擔心什麽,只是有些好奇父母回來為什麽還要關上院門呢?正如同我們之前所說到過的,農村普遍家庭在白天只要家裏有人的情況下,很少關閉院門的。
“正陽,在家嗎?”
清脆婉轉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很走動聽。
許正陽眼睛瞇縫起來,劉秀艷怎麽來了?不過嘴上還是答應了壹聲:“屋呢。”
輕微的腳步聲由院內進入外屋,繼而向許正陽這間屋子裏走來。
許正陽有些懶洋洋的放下《封神榜》,坐直了身子,端起書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卻是連床都懶得下去,依然半坐著倚在被褥上。對於劉秀艷,他實在是沒什麽好的印象了,來則來之,去則去之,無所謂。
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許正陽沒有作出基本的禮貌下床迎出去。而是因為農村向來如此,壹般情況下家裏來了熟人,沒必要客客氣氣的還專門走出去迎壹下。那樣倒顯得做作了。
花布簾子掀開,劉秀艷淺淺的笑著走了進來:“正陽,我就知道妳在家。”
“嗯,坐吧。”許正陽懶懶的應了聲,之後清淡的說道:“找我有事?”
“沒事啊,就是想找妳聊聊天。”劉秀艷並沒有坐到書桌旁的凳子上。而是徑直走到床前,側身坐在了床邊上,距離許正陽擱在床上的雙腳也就壹尺多的距離。
劉秀艷微濕的披肩長發柔順烏黑,清秀婉約的臉龐化著淡妝,越發顯得柔嫩白哲,泛著微微的紅,掛著淺淺的笑意。這樣壹張美艷俏麗且帶著笑意的臉龐,無論是誰看到都不會生出厭煩的感覺。
她上身穿了件墨綠色修身長袖包臀,恤,下面穿壹件淺藍色緊身牛仔褲,格外凸顯出她秀美誘人的身材,腳上那雙半高跟的黑色皮鞋還沾著些水清泥點。
“我聽大娘說妳在家,就過來了。”劉秀艷微笑著說道,臉上並沒有壹絲的尷尬之意,好像來找許正陽是再稀松平常的壹件事情。
許正陽表情平靜的微點了下頭,心裏卻泛著疑惑,母親和父親都在新宅基地那裏,今天又下著小雨,劉秀艷跑村東頭那邊幹什麽去了?怎麽會碰見我娘呢?不過許正陽倒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兒疑惑就去用意念查看壹番到底怎麽回事兒。所以他露出稍有些牽強的微笑,說道:“怎麽?最近沒去上班?”
“嗯,不去了。”劉秀艷笑道。
“好好的,怎麽就不去了?”許正陽無所謂的搭著話茬,不管怎麽說,壹個女孩子家找上門來和自己說幾句話,總不好直接把人轟出去吧?況且……嗯,劉秀艷今天真的很漂亮,在市裏面生活過壹段時間的女孩子,不壹樣啊!
劉秀艷猶豫了壹下,輕咬著嘴唇說道:“古林,他,他老是對我有那個意思,我不想,所以……所以就不去了。”
“哦。”許正陽探了探身,將煙蒂按滅在了煙幕缸裏,拿起《封神榜》掀了幾頁,低著頭也不看劉秀艷,很是隨意的說道:“古林?人長的不錯,家裏又有錢。”
“可我不喜歡他。”劉秀艷擡起頭看著許正陽,繼而發現許正陽連看都沒看自己,眼神中閃過壹絲惱意,繼而玉齒輕咬朱唇,有些委屈的說道:“正陽,妳真的就那麽討厭我?”
“呵呵,沒有。”許正陽瞇縫著眼睛,擡頭看了看劉秀艷,微笑著說道。
“妳真的誤會我了。”劉秀艷雙眸中噙上了淚光,有些哽咽的說道:“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好,可是,可是,古林是老板的兒子,我,我不想失去那份工作……”
許正陽表情平靜的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麽。
“正陽”劉秀艷往許正陽跟前挪了挪,壹雙玉手伸出,抓住了許正陽擱在床邊的手,輕輕攥著,“原諒我,好嗎?”
“秀艷。”許正陽抽出了手,表情依然平靜,瞇縫著眼看著劉秀艷秀美的臉龐,輕聲說道:“妳這樣不好”實則心裏有些舒適的回味著剛才那雙柔膩光滑的小手握住自己手時的感覺。其實他心裏明白,若不是自己如今的條件好了起來,而且好的有點兒出格,恐怕劉秀艷無論如何也不會來找自己,更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正陽,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妳原諒我吧。”劉秀艷面色有些焦急,眼眶中含淚,撅著嘴略帶些撒嬌的意味說道:“我都向妳道歉了,妳不會忘記我們以拼了吧?”
許正陽愕然,他有些頭大,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大多數情況下,男人拒絕女人的時候,都是很艱難的,不知道如何啟齒,唔,當然我說的是大多數情況下。個別不在其中。這其實和俗話說的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紙,大致有著相同的緣由。
壹雙玉手再次伸過來,緊緊攥住了許正陽的手,似乎生怕他再次掙脫似的,身子更是往跟前又挪了挪。劉秀艷秀美的臉上流出了兩行清晰的淚痕,可憐兮兮的抽泣道:“正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妳原諒我好嗎?這幾天我爹我娘都罵我了,說我對妳不冷不熱的,而且,而且說我以前不該和妳處朋友,妳也知道,咱們村裏誰不知道咱們兩人的下示,妳要是真的不原諒我了,我以後怎麽且人啊。嫁都糊爾兒去了,嗚嗚……”
劉秀艷撲在了許正陽身上,雙臂摟住了許正陽,臉頰緊緊的貼在許正陽的肩頭上,輕聲哭泣著。
許正陽手忙腳亂的想要推開劉秀艷,心裏疾呼這不怪我啊,不能怪我啊,這要是讓人看見自己說都說不清楚了。
唔,前院鄰居家要是有人在房上,隔著窗戶都能看到屋內情形的,好家夥,孤男寡女同處壹室,還摟摟抱抱,妳還哭哭啼啼,我找誰說理去?
最最讓許正陽郁悶不已的是。噢著發絲間的香氣,感受著那柔軟豐聳的擁擠,他後悔自己剛才不該用意念力去查看劉秀艷的心思。
如果不查看劉秀艷心思的話,興許他現在還真就忍不住嬌軀入懷的誘惑,起碼要柔聲細語的安慰壹番,然後克制不住上下其手嘴巴亂拱的吃壹頓豆腐,當然要再越界的話,許正陽敢不敢做還不壹定。可是壹知道了劉秀艷的心思,許正陽可就亂了套,心裏面堅決抵制劉秀艷,卻又有些心軟,身體又有些發熱發燥。
也不能完全責怪劉秀艷,畢竟女孩子嘛,人家渴望著找到更好的歸宿不算什麽錯。雖然委實勢利眼的過分了些。可是現在不管她抱著什麽樣的心思吧,總歸是真心實意的後悔了,而且還帶著些不甘心不服輸的心態,好像不把許正陽拿下就輸了面子輸了壹輩子似的。
女人真可怕!許正陽費勁力氣終於掙開劉秀艷,內心緊張,表情卻依然平靜的瞇縫著眼,看著坐在身旁可憐兮兮再次抓住他的手不松開的劉秀艷,輕嘆口氣說道:“秀艷。別這樣……”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妳,正陽”劉秀艷又摟住了許正陽,擡頭就親在了許正陽躲避不及的下巴上,就像是兩年前和許正陽在壹起玩鬧時,突然親了壹下許正陽的臉頰壹樣。
許正陽心裏大怒,這不是逼我犯錯誤嗎?
就在這時,及時雨不合時宜的來到,放在書卓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劉秀艷怔了下,許正陽趁機推開劉秀艷,雙腿壹翻坐在了床邊,壹邊穿著鞋子壹邊拿起了看來電後接通:“餵,鐘山叔。”
“嗯,正陽啊,妳現在來壹趟縣局吧。”
“有事嗎?”許正陽問道。
“上面來人,要詢問下有關上次我們審訊田青和邪玉芬的過程。”
“案子不是結了嗎?”
“誰知道他娘的怎麽回事兒,邪玉芬在澤河市看守所瘋了,據說瘋了快壹個月了,家屬又往上面舉報,責任推到我們縣局的頭上了,懷疑我們刑訊逼供,用非正常手段逼迫他們供認罪行。”
許正陽眉頭微微皺起,沒等他說什麽,手機裏傳來鐘山滿不在乎的聲音:“不過不要緊,妳不用擔心什麽,這件案子已經是鐵證如山,板上釘釘的事了,上面也只是例行公事,有人舉報自然是要過來查問壹下的。”
“哦,那我現在就過去。”
“嗯,快點吧。”鐘山掛了電話。
許正陽起身扭頭看著劉秀艷。表情平靜的淡淡說道:“我有事,要去壹趟縣裏。”
“哦。”劉秀艷紅著臉起身,低著頭似有些羞意的說道:“那我,我以後有時間就來找妳。”
“別啊。”許正陽脫口而出。
“為什麽?妳還不原諒我?”劉秀艷擡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許正陽,眼中再次滑落出晶瑩剔透的淚珠。
許正陽皺眉揮了揮手說道:“算了算了,妳讓我咋說啊?妳說妳……算了,我得趕緊走了。”
“嗯,妳忙妳的去吧。”劉秀艷臉上露出壹絲好似成功般的笑意,扭著挺翹的屁股嗒嗒嗒的走了出去。
靠,妳得意個什麽勁兒?女人真可怕。許正陽心裏嘟噥著,換上條黑褲,穿上件淺灰色夾克衫,拿著車鑰匙走了出去。
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變成了蒙蒙霧雨,許正陽也懶得穿什麽雨衣,從西屋裏推出摩托車,直接在院子裏跨上打著了火,開出了院門,然後撐好車下來,走回去把院門鎖上,這才開著摩托車駛出了巷子。
劉秀艷就站在巷子口壹遵含情脈脈的關註著許正陽。
許正陽有些頭大,暗自腹誹著女人真可怕,然後連看都沒看劉秀艷壹眼,徑直開著摩托車順著大街駛向村外。
細雨蒙蒙中,劉秀艷站在許正陽家的巷子口,望著遠遠消失在雨幕和村口拐彎處的許正陽,輕輕的甩了甩被細雨淋的微濕了的長發,秀眉嬌艷的臉龐上露出了笑意,若出水的芙蓉剛剛綻放,嬌媚無限。
而許正陽此時也是心亂如麻。咋辦咋辦?劉秀艷雖然可恨,雖然太勢利眼,可是……
嗯,正如同母親所說,長的確實不賴,人也算好。而且自己現在有了錢,條件又這備好,她的內心裏雖然有些做作的矯情和執拗的賭氣,可好歹對自己,還算走動了真格的,沒啥歪心思。娶到家裏當媳婦兒,嗯,能拿得住她。可是,可是咋這麽別扭呢?不行不行,不能娶了她。
娘的,女人真可怕!
許正陽嘟噥著拋開心頭的這些想法,不再去想別的,加速往縣城趕去。
此時不管是許正陽,還是縣公安局的趙慶局長,刑偵大隊長鐘山,都沒有把此次上面來人調查詢問的事情太當回事兒。正如同鐘山所說,郝鵬販毒團夥被打掉的案子。如今已經是鐵案壹件,誰想翻也翻不過來了。
所以他的家屬舉報什麽的,基本上沒什麽大用。
如此壹件轟動全國的販毒大案,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麽點兒小事情再翻出什麽浪花來?
這和陳朝江、劉賓二人的案子完全不屬於壹個性質壹個級別的案件。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這只是幾滴預示著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雨水,緊接著大雨就將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