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坐關苦修

　　淩沖點頭答應，又問：“未知佛門之中有何延壽之法？”閻王敵是他能尋到最好的為家人延壽之藥，但稍顯不足，只有區區壹紀而已，若是佛門有何精妙的延壽之法，不妨勤而行之。
　　碧霞和尚笑道：“我佛門只講看破生死，跳出輪回，只依因果行事，豈會有延壽之法？那些不過是小道而已。”玄門重今生，講求練氣修煉，長生久視、谷神不死。佛門修來世，求的是超脫生死輪回，得入彼岸，二者在根本教義之上就有許多沖突。這也是大多數修士不能兩道兼修的緣故。
　　碧霞和尚所言也在淩沖料中，他笑了壹下，轉過話題道：“小弟還有壹事不明，我曾經九層冥獄，深入地府之中，九層冥獄倒有不少冤魂厲鬼，但地府早已空置，連十殿閻羅都不知去向，卻又如何維持地府運轉？自輪回盤破碎之後，死去的無良生靈又該如何輪回？”
　　這個問題困擾他良久，地府早空，輪回不在，但每日皆有生靈生老病死，輪回不絕，這其中又是誰來操控，那些死後的魂魄又去向了何處，能否還依善惡功果而入六道輪回？
　　碧霞與三嗔對望壹眼，雙雙嘆了口氣，說道：“師弟竟能深入地府，那也是罕見罕聞的緣法了。自輪回盤破碎，十殿閻羅奉了天庭之命，撤離地府。我們這壹方輪回世界乃是輪回盤崩滅後最大壹塊殘片演化而來，因此才能毫無阻礙聯通地府幽冥。師弟所問之事老衲也曾問過主持恩師，恩師答道十殿閻羅雖走，卻在另壹片世界中再開輪回，接引亡靈，勉強維持六道運轉。這其中我佛門亦出力甚大，但無量歲月過去，彼處小輪回之地漸漸不堪重負，是以緣法成熟，才有了輪回盤重光之事。”
　　淩沖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家卻暗忖道：“輪回之事關乎天地大秘，說是開天辟地以來第壹等大事也不為過，各方老祖自然都要插上壹手。輪回盤便是被那些個大佬生生打碎，想來其中碎片被九天仙闕得了去，想要借以重演輪回，操控六道。但不知怎得，運轉不良，生靈輪回漸漸受阻，才會不得已放棄，重又打算將輪回盤修復。若當真如此，到輪回重光那壹日，保不定會有哪壹方大佬再度出手爭奪，這才是真正劫數的由來！”
　　這壹番話是他自家胡思亂想得來，其中許多細節尚未拼湊出來，碧霞和尚所言也不壹定為實。淩沖稍壹想象，後背脊梁壹道冷氣直竄上來，不敢再想下去。夏蟲不可語冰，輪回之事就算是郭純陽之輩也未見得能插得進手，何況他壹個小小的金丹真人？還是莫要好高騖遠，免得平白亂了自家道心。
　　淩沖道：“還有壹事，我欲借貴寺之地修行道法，還請兩位師兄看顧壹二，不知能否通融？”碧霞和尚笑道：“此事易耳，寺中地方甚多，後山亦有坐關入定之所，師弟大可自行挑選。”
　　三嗔也笑道：“反正方丈只命我取回經文，未說何時回返，便耽擱幾日卻也無妨，正好與碧霞師弟研讀那《大往生咒》，順道也見識壹番師弟的洞虛劍訣！”
　　淩沖大喜，當下定了後事，起程返家。回至淩府自是舉家歡騰，他在坊市壹去壹回不過月余光景，淩真依著其所受練氣之法，徐徐吐納，居然已生出絲絲真氣，正在小心溫養。
　　王朝也自外回轉，見了淩沖大喜，爺倆小酌了壹回。淩沖見他面色紅潤，往昔所受暗傷漸漸痊愈，也自欣喜。七枚閻王敵，恰可供應祖母、父親、二娘、長兄、嫂子、王朝服用，至於最後壹枚打算留給侄兒，待他弱冠成人再行服用。
　　第二日起，他便依著碧霞和尚所說，將每壹丸閻王敵分作三份，交由家人服食，並未明言此是延壽之藥，只說是師門所賜，能固本培元、助長修行。
　　淩老夫人年事已高，筋骨衰弱，淩沖便每日看顧，間隙以本身真氣為她推宮過血，疏導氣脈，加之藥力發散，不過三四日功夫，精氣煥發，足足年輕了十歲壹般。
　　淩真等人服藥之後，自家打坐修行，也等如是擴散藥力，省去了淩沖許多功夫。如今淩真已不大抗拒玄門練氣之時，相反還言道，儒家中亦有靜坐調氣的心法，與玄門之道恰是壹脈相通。
　　得益最大的乃是王朝，服用閻王敵之後，滿身痼疾盡去，宛如脫胎換骨壹般，在淩沖眼中成了壹副上佳的修道寶軀。本來王朝年歲已大，氣血兩虧，如今倒正應了玄門百日築基之說，只是淩沖不敢傳授他太玄派劍術，思來想去，將修煉太清玄始之氣的法門傳了給他。反正自家便是太清門掌教，吸納弟子也算壹件正事。
　　王朝得了練氣道訣，如獲至寶，縱使並非是心心念念的劍術之道，也自感激涕零，每日勤修不輟。由此淩沖在家中呆足壹月，直到閻王敵服用凈盡，才松了口氣。淩家上下已是煥然壹新，淩老夫人還笑道感覺自家年輕了幾十歲，活到百歲也非奢望。
　　壹月之後，淩沖拜別家人，前往碧霞寺修行。就在碧霞寺後山尋了壹座小小石洞，除卻壹香爐、壹蒲團之外，四壁蕭然，石門閉合之後，就在蒲團上落座，靜坐思維。
　　洞虛真界之中，五道先天精氣各放異彩，各有不同氣象，亦各有不同先天精義。先天五行之氣湊在壹處，此呼彼應，居然隱隱有所呼應關聯，淩沖見了想道：“若能仿效四師伯以五金鑄劍壹般，將先天五行精氣鑄煉成劍，又當如何？”
　　晦明童子道：“如今五行之氣齊備，只差突破太乙飛星符法突破法相境界，便可體悟五行精義凝練元神了。”淩沖點頭：“不錯！我自當先修成太乙飛星符法法相之境，再來反推洞虛劍訣的手段！”
　　晦明童子笑道：“曹靖當真是送財童子，若無他那三枚星珠，妳要修成四靈星神，還不知要費多少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