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回禮

　　桑柏隨手從身邊的樹上折下了壹根小樹枝，交到了郭長友的手中。
　　“幹什麽？”
　　郭長友看著手中的小樹枝，在空中甩了兩下子不知道桑柏是什麽意思。
　　桑柏伸手壹指那幾頭鹿：“妳去給我把它們趕走！”
　　“其中有兩頭是我花了錢的？”郭長友有點不樂意。
　　桑柏道：“花了錢的不算，妳把剩下的那幾只給有趕壹邊去！”
　　“這麽小氣做什麽，不就是幾只鹿嘛，能吃妳多少點草啊？”郭長友很隨意地說道。
　　桑柏問道：“妳知道我們村為什麽不大規模養羊？”
　　“人手不足啊，妳以前說過的”郭長友隨口就來。
　　“人手不足是壹個原因，還有壹個原因就是冬天的時候草料不足，不可能光給牛羊吃幹草的……”桑柏說道。
　　郭長友回了壹句：“多餵點青貯不就可以了？多大點的事情呀！”
　　桑柏被郭長友這壹句話給抵墻上了，好壹會兒這才沖著郭長友道：“妳這話懟的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本來就是嘛！小夥子還是太年輕”郭長友得意的拍了壹下桑柏的肩。
　　德間蒼介有點看不過眼了，張口說道：“他可不是誇妳，而是在諷刺妳！”
　　“真的？”郭長有有點不相信，他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的主意好呢。
　　桑柏沖著郭長友堅了壹下大拇指，那意思是妳真牛。
　　“為什麽啊？”郭長友道。
　　桑柏回道：“妳聽說過壹個故事沒有？”
　　“什麽故事？”
　　“何不食肉糜啊”。
　　桑柏解釋說道：“妳覺得鄉親們會花這麽多的錢去買青貯料麽？”
　　“自己割也行啊，妳不是這麽做的麽？”郭長友覺得柳樹莊的村民思想不夠開放，思維不夠發散。
　　桑柏道：“妳前面也說了人手不足，人手不足哪裏有人在夏秋季去割青草做青貯啊，妳這完全就是個死扣”。
　　“還真是這樣！”郭長友想了壹下笑著說道。
　　就在仨人聊著的時候，突然間傳來了壹聲喝聲。
　　嘟！嘟！
　　等三人走了兩步，轉出了幹葦子擋住的視線，發現季連勇季連信兄弟倆壹個扛著網背著簍子，壹個頭頂上頂著壹個圓形的大木桶，這玩意可以當小船用，當然用的地方水流不能急，壹急這玩意就翻了，比友誼的小船翻的還快。
　　看這哥倆的架式，很明顯捕魚回來。
　　兩人現在正在趕著羊群中的幾只鹿呢。
　　“今天去打魚去了？”
　　桑柏大聲喊了壹嗓子。
　　那邊的兄弟倆聽到聲音，轉頭看了壹眼桑柏：“嗯，桑柏，不是妳朋友喜歡吃清蒸大鲹魚麽，今天正好弄了兩條，等會給妳送過去”。
　　郭長友立刻大聲說道：“不用了，不用了，魚妳們拿去賣吧”。
　　知道這魚貴，郭長友就不好白拿鄉親們的魚了，雖然喜歡吃，但是到了他這位份上更怕欠人家的人情。
　　“沒事的，我們也不是專門去捉這魚的，就是碰巧壹網下去這魚跟著上來了”季連信大聲說道。
　　“妳們這時候捉的什麽魚？”桑柏挺好奇的。
　　“我姐他們壹家不是要來麽，我家小外甥喜歡吃魚，壹家等著初二的時候到，那時候我們哪有空去有撈魚啊，所以現在弄了養起來，到時候殺了吃就行了”季連信回道。
　　桑柏問道：“什麽魚，咱們這溪裏沒有？”
　　“小糟魚，這東西到了溪裏那就是被吃的貨”季連信說道。
　　這裏叫小糟魚，桑柏也分辨不出來這魚和小鯽魚有什麽分別，都是巴掌大的小魚，吃著還都得打鱗。
　　不過這麽大的魚在村子附近的溪裏的確不好混，如果是食草的魚，最少得長到七八斤才安全壹些，要是沒有七八斤，天敵太多了。
　　海陸空三面都是天敵。
　　水裏有黑魚，這玩意兒本身就是肉食魚，兇殘到連同類都吃，別的小魚自然不在話下。
　　陸地有各種涉禽，從鶴到鸛最少也有十來種，而且能在溪邊混的，絕對都是最強壯的個體，身體弱壹弱到這邊都是吃灰的貨色。
　　天空就不說了，各種鳥時不時的掠過河面，帶起壹條小魚，妳想看都不用五分鐘，蹲在小溪邊上妳就瞅，保準只短不長的時間就能看到鳥捕魚。
　　“那妳過年有什麽事？出去玩？”桑柏也就隨口那麽壹問。
　　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過年能有什麽事情。窯已經停了，要過了初十才能重開，剩下的冬天農村能有什麽事，該腌的菜已經腌了，該殺的豬羊也已經宰了。
　　哥倆的回答讓桑的壹時失了神。
　　“看錄相！”
　　哥倆異口同聲地說道。
　　“看錄相？”
　　“對啊，郭先生不是帶了幾部片子過來麽，過年的時候活動中心那邊已經說了，每天下午三集，晚上四集，全都是港產的武打片。嘿！特別來勁……”。
　　瞅這兩兄弟開心的模樣，桑柏真為現在的娛樂默哀，瞧瞧老百姓的精神生活有多枯竭，大過年的湊在活動中心看錄相。
　　轉頭看了壹眼郭長友。
　　“看我幹什麽，我帶來的都是健康的好片子，當然了妳想看那些……嘿嘿！”郭長友又開始賊笑了起來。
　　桑柏很不屑的眈了壹眼郭長友。
　　心道：看這片子妳比的上我？四十年後網絡的發達豈是妳現在可以理解的，有些開放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自己把自己的片子傳到網上去，這妳想不到吧？
　　想到這，桑柏晃了壹下腦袋，自我反思了壹下：我了個去，我和這家夥討論這個做什麽！
　　“這鹿得趕走呀，要不然把這溪邊的草都吃光了，咱們村的羊就倒黴嘍”季連勇說道。
　　桑柏看了壹下郭長友，思想是妳看我說的沒有錯吧。
　　“等過壹會我讓秋收過來趕，妳倆人哪裏趕的動它們”桑柏說道。
　　兩個人趕幾頭鹿，在沒有狗幫助之下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哪怕是兩人都回到二十歲，正當年也趕不走這些鹿。
　　現在數九寒冬突然出現壹塊青草，就跟在沙漠裏的人渴個半死突然間發現壹汪清泉壹樣，想讓他們離開可不容易。
　　“也好，秋收是能嚇住它們這些賴皮狗”季連信說道。
　　“那妳們玩著，我們回去了”
　　季連信兄弟兩人招呼了壹聲，帶著漁具離開了。
　　等三人回到桑柏家院子的時候，兩條鲹魚已經送過來了。
　　郭長友問道：“妳說我送點什麽回去好，要不然送他們兩件衣服吧？”
　　桑柏立刻說道：“這不行，妳這麽壹送看起來有點打賞人似的，這樣吧，妳不是帶了壹些魷魚麽，拿兩斤回送給們就行了”。
　　“這是不是價值上不等啊？”
　　郭長友有點擔心，人家送自己這麽貴的魚，自己這邊送點便宜的魷魚片就行了？
　　“妳放心好了，保準他們很開心，妳以為這裏是海邊啊，想吃什麽海鮮都有，鄉親們十有八九都沒有見過這東西，別說吃了”桑柏說道。
　　“嗐！要知道我幹脆運壹車過來了好了，等明年，明年我要是來的話，直接送幾百斤這種海貨給鄉親們，壹家壹百斤！”
　　郭長友大氣地說道。
　　桑柏不想和他在這裏胡吹，進去拿了十來個魷魚片，然後用籃子壹裝，伸手遞給了郭長友。
　　“喏，妳自己去吧，進村壹直走數第五家，門口墻上畫著兩個櫻桃的就是”桑柏說道。
　　“妳不和我壹起去？”郭長友問道。
　　桑柏道：“這麽大的人了，妳害羞啊？”
　　“倒也不是，算了，我壹個人去得了”郭長友說著人已經拎著藍子到了門外。
　　桑柏和德間蒼介相視壹笑，前後腳來到了書房，然後開始討論漫畫，說了壹會兒，又說到了畫上。
　　“那位叫做黃道然的先生我想去見壹面”德間蒼介說道。
　　桑柏嗯了壹聲：“我也想見見，特別喜歡他的畫，有壹股子灑脫”。
　　“那壹起？過完春節我們壹起去帝都看壹看”德間蒼介說道。
　　“行啊，正好去看看我買下的幾個小院，該著手讓人修葺起來了”桑柏說道。
　　對於買房子，德間蒼介不奇怪，也就不多問了。
　　郭長友很快就回來了，看樣子送的禮反響很不錯，回來的時候笑瞇瞇的。
　　三人湊在壹起談畫，郭長友就剩下聽的份了，不過他也沒有轉移話題什麽的，跟著桑柏和德間兩人欣賞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桑柏家開始炸圓子，烙春餅，炸春卷，總之過年要吃到的東西，只要是過油的，大多數都在今天產生。
　　這事情桑柏就幫不上忙了，由丈母娘打頭，夏雁秋等等婦人配合，壹天下來做了滿滿的兩個大木盆子。
　　當所有這壹切都準備好的時候，新年也如約而至。
　　三十的早上，桑柏壹大早就被夏士傑給叫了起來，同時睡眼迷糊的還有兩個小舅子。
　　年三十的早上那是貼門對的時候，這時候老人壹輩們哪裏會讓妳睡懶覺，直接從床上拉起來，所有的男人壹起貼門對，估計這是壹年中壹家爺們壹起幹的唯壹壹件事情。
　　這時候的貼門對不光是貼，還包括寫。
　　這時候那種印刷的門對子還不多，也不是不多幾乎就沒有，所有人家的門對了幾乎都是手寫的。
　　桑柏家也不例外，由夏士傑主筆，兩個小舅子打下手，桑柏主要負責喝彩和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