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持續數千年的流浪

　　虞美人？
　　那個僅在歷史傳說中有所記載，但姓甚名誰、出生、種族等信息壹概不明的霸王之妻？
　　泛人類史的世界中，在秦二世而亡之後，霸王項羽和漢高祖劉邦便進行了長達四年的爭霸之戰。
　　爭霸的結果，是項羽大好前程盡毀，軍勢由盛轉衰，最後被劉邦兵圍垓下，迎來兵盡糧絕、四面楚歌之末路。
　　虞美人就是霸王項羽的妻子。
　　關於她的描述，歷史上幾乎沒有，只在《史記》之中有關於她壹鱗半爪的描述，說“有美人名虞”，因而後世便稱其為虞美人。
　　被劉邦大軍圍困，深知大勢已去之下，哪怕是叱咤風雲的霸王項羽也不禁悲從中來，做出了《垓下歌》壹曲。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歌詞悲壯，情思繾綣。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聽出他語中的英雄氣短，虞姬便拔劍起舞，並以此歌聲和之，隨後橫劍自刎。
　　不久之後，項羽兵敗，劉邦創立漢朝，延世數百年之久。
　　當然，這些是傳說，而且多有模糊之處，不甚詳盡。
　　“虞美人是精靈，或者說，是仙女。”
　　始皇帝以中華的方式稱呼她，並繼續說明。
　　“雖然不知她為何與會稽零式相遇並相愛，但最後的結局似乎就是會稽零式自殺，而仙女則繼續在大地上流浪。”
　　虞美人是不老不死的精靈，在人類世界中流浪之時，與項羽相遇並相愛。
　　但好景不長，意圖爭霸天下的項羽，最後敗給了劉邦，於烏江邊自刎，而虞美人則繼續在人類之中流浪，所謂和歌自刎應該是後人美化的誤傳。
　　那之後，虞美人又在人類世界中流浪了兩千年之久，直到迦勒底創建之後，被馬裏斯比利找上門，將其以芥雛子的化名招入迦勒底中。
　　這應該就是她過去的經歷了。
　　琉夏從始皇帝的敘述以及迦勒底的資料之中，推測出了這樣的結果。
　　這麽說來，芥雛子應該是愛慘了項羽。
　　所以在始皇帝下令讓項羽自殺之時，她才會那麽絕望和倉皇，低下了作為精靈種，也即是東方仙人的高貴頭顱，低聲下氣地央求起始皇帝來。
　　“朕知道的事情也很有限，這些就是全部了。”
　　始皇帝幽然的嘆息聲傳入琉夏耳中。
　　“這位仙女確實是性情中人，但她卻對朕隱瞞良多，明顯是有自己的私心，因而朕也在警戒她，汝似乎被她盯上了的樣子，有什麽頭緒嗎？”
　　“不，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會被盯上。”
　　琉夏搖了搖頭，臉上也是壹副思忖和不解般的神色。
　　“嗯……既然如此的話，也只能多加註意了，朕會分出部分計算力監視她的。”
　　始皇帝沈吟壹聲，最終如此決定道。
　　實際上，他還隱瞞了壹些事情，比如說自己和虞美人的交易等，因為有那個交易在，所以虞美人對他還有用，現在不適合逼太緊。
　　這也是虞美人敢於在鹹陽城中悍然發動襲擊的原因，她仗著和始皇帝有交易，就以為可以打破這裏的規矩，但沒想到還是被始皇帝教訓了，連尊嚴都被狠狠鞭笞了壹頓。
　　當然，若說是隱瞞之事的話，琉夏也不弱下風。
　　兩個人都在心中算計著，只看最後究竟誰勝誰負。
　　……
　　芥雛子被始皇帝喝退，心神不定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回想起今天所遭受的屈辱，她不由得打心底裏湧現出怒火來，但也只能頹然苦笑壹聲。
　　人類這種生物就是這麽的狡猾、無恥和貪婪，所以才會無止盡地擴張、掠奪和殺戮，對她的世界步步緊逼。
　　不管她再怎麽退讓，最後都只會助長人類的囂張氣焰，越發貪婪地掠奪著她的生存空間。
　　她是世界的精靈，是神話中的仙人。
　　本來應該是接受萬民朝拜的神仙中人，但卻被逼得不得不在世間流浪，無論哪邊都將她視作妖魔，想要除魔衛道，逼得她無數年來，無壹刻不在孑然壹身地東躲西藏。
　　好不容易和項羽大人相遇，和同類的繾綣成為了她無數年來唯壹的慰藉，被她視作珍寶，但最終也因為項羽大人那根植於命核中的使命，導致壹切煙消雲散。
　　項羽大人死後，她也不得不再度踏上了流浪和逃亡的旅途。
　　“虞兮虞兮奈若何？”
　　那句詩歌並非是英雄氣短之下的倉皇，而是知道在自己死後，虞美人肯定會再度回到那種東躲西藏的生活中，因而想要表達的，其實對不能和她共渡難關的愧疚，以及對她未來處境的擔憂。
　　“扶桑樹被奪走，這個異聞帶已經不在我的控制之中……項羽大人，我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
　　芥雛子無力地趴在桌上，想到自己空有壹身實力，卻連眼下的區區困境都無法打破，不由得心中滿是苦澀。
　　“芥。”
　　沈穩厚重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項羽大人？！”
　　熟悉的聲音讓芥雛子下意識地彈射而起，驚愕地向著來人看去。
　　“您怎麽會來這裏？我都沒有梳妝打扮……”
　　芥雛子臉色微紅，頗有些語無倫次，像個剛談戀愛的青澀少女壹般。
　　“不，以汝的姿容根本不需要打扮。”
　　項羽踱步來到了院中，看著大變模樣的芥雛子，壹時間也不由得沈默了下來。
　　之前在那片空地上，她因為自己而變得倉皇無力的畫面，深深地觸動了他那機械的心。
　　“能跟吾說說，那邊的我是什麽樣的嗎？”
　　他違背了體內金丹給予的行動程序，忍不住向芥雛子問詢起來。
　　“我們是如何相遇的？最後吾又為何棄汝而去？”
　　打心底裏湧上來的疑惑，不解決的話，就永遠都會在命核之中盤旋，永遠得不到答案。
　　“項羽大人，您竟然會對這些感興趣嗎？”
　　芥雛子頓時喜不自勝，情不自禁地露出羞赧般的笑容來，和之前給人的暴躁感判若兩人。
　　“不能說嗎？”項羽遲疑著道。
　　“不，怎麽會呢？”
　　芥雛子連連擺手。
　　“我主動向您說明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