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生命聖殿裏的白加黑

　　尤古多拉希爾的復蘇為米德加爾德大陸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尼伯龍根作為尤古多拉希爾最主要思維器官的所在地，位於這片大陸的長子觸須恢復起來當然不會比米德加爾德要差。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任誰也無法將如今的尼伯龍根和之前那片腐爛黑暗，遍布劇毒的腐化之地聯系到壹塊——這裏發生的變化甚至比米德加爾德還要顯著。
　　天地之間的渾濁毒雲已經被凈化壹空，大地之上遍布的劇毒湧泉在長子觸須的凈化下變成了澄澈優美的湖泊與河流，縱橫交錯的地裂深谷也被填平，世界樹的根須從那些最大的深淵地穴中生長出來，形成曠野上頂天立地的參天古木，而昔日腐化墮落的源頭——尼德霍格巢穴，如今已然化為壹座生命聖殿。
　　尼德霍格環形山四周遍布巨大的綠色藤蔓，世界樹的根須從環形山底蔓延上來，在山壁上糾結、融合成為壹道規模驚人的綠色帷幕，綠色帷幕向上延伸直達天際，並在千米高度豁然伸展，成為遮天蔽日的樹冠，星星點點的綠色光芒在樹冠與綠幕之間遊走，仿佛上古的精靈般，讓巨樹之下不至於陷入黑暗。
　　如果北歐諸民心目中真的要有壹株世界樹，那麽毫無疑問，眼前這才應該是世界樹的形象。
　　而在這株“世界樹”腳下，郝仁看到了被藤蔓纏繞的白色立柱，遍布薔薇的雕文石墻，以及與周圍植物幾乎融為壹體的宏偉宮殿，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建築物鱗次櫛比地排列著，期間縈繞著神秘與優雅的氣氛，郝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些東西肯定不是自然產物：
　　它們都是尤古多拉希爾用自己的觸須和源血擬態制造出來的東西。
　　每壹座宮殿，每壹道立柱，每壹座石墻，都擁有生命。
　　這就是尤古多拉希爾在完全蘇醒之後對自己的核心腹地進行的改造。說實話，郝仁對眼前這個環境還挺滿意，畢竟總是在地下深處的觸手怪巢穴裏商量事情也感覺怪怪的……
　　“看上去有點即視感……”郝仁壹邊邁步走向“世界樹”腳下的宮殿壹邊嘀咕起來，旁邊的薇薇安頓時被提醒了，她仰著頭觀察了半天，恍然大悟：“哦，跟科爾珀斯的神殿壹個畫風！”
　　郝仁也緊跟著恍然大悟：這些宮殿果然不是憑空創造，它們是創世女神的神殿翻版！
　　尤古多拉希爾用自己的血肉把創世女神的神殿復制了出來，只不過這些神殿都與世界樹的枝椏根須糾纏在壹起，再加上多多少少本身也有點變形，郝仁才壹時間沒能給認出來。這壹次走在周圍的宮墻廊柱之間感覺可就不壹樣了，看著那些空蕩蕩的殿堂，連莉莉都忍不住長籲短嘆：“小黑想他媽了。”
　　郝仁跟著點頭：“嗯，小白也想他媽了。”
　　“小白不是小黑造的麽？”
　　“小黑小白屬於有絲分裂，創世女神跟他倆才算兩代人。”
　　“哦——房東好厲害，這都能捋清。”
　　南宮兄妹在後邊聽著郝仁跟莉莉的交談，忍不住湊壹塊嘀咕：“房東跟個哈士奇還挺能聊到壹塊的。”“是呀是呀。”
　　壹條翠綠色的藤蔓從宮殿中延伸出來，指引著前方的道路，在藤蔓的引導下，郝仁壹行來到了“世界樹神殿”的正殿。這座宏偉的建築內空曠無人，正圓形的大廳四周整齊排列著兩圈白色石柱，巨大的藤蔓從大廳四周蔓延出來，纏繞著石柱蜿蜒上升，並在頂部交織成翠綠的穹頂。
　　在圓形大廳中央漂浮著壹個不可思議的東西：那是壹個晶瑩剔透的圓球，直徑兩米有余，圓球周圍浮動著復雜的魔法符文，符文運轉之間，圓球上也跟著浮現出各種各樣的神秘圖畫。而在這個圓球下方則是壹個巨大的水池，水池裏微光浮動，似乎充盈著某種能量。
　　“這是什麽東西？”郝仁第壹眼就看到了大廳中央的圓球裝置，立刻走過去好奇地觀察起來。
　　“這是導引星盤。”壹個柔和的女聲從大殿對面傳來。
　　郝仁頓時壹楞，因為他感覺這個聲音挺陌生，擡頭望去，卻看到壹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少女正從大殿對面的半月臺階上款步走下。這位陌生少女身上穿著壹件看不出質地的白色長裙，長裙上毫無點綴，簡潔素雅，她又皮膚白皙，毫無粉黛，壹頭銀白色長發披在身後，她甚至連眉毛都是白的——簡直可以用全身雪白來形容，反正郝仁看著都覺得這姑娘對比度真低，眼神不好的壹眼看過去幾乎看不出她的立體效果來……他知道自己這時候產生這個聯想有點思路精奇，基本上長時間跟莉莉交談過後都有這個毛病。
　　對比度超低的“白少女”從臺階上下來之後就繞著郝仁壹圈壹圈地飄來飄去——因為她腳步輕盈的仿佛足不沾地，亦或者她真的沒有體重，反正她在周圍走來走去的時候郝仁簡直感覺這姑娘是飄著來去的。她壹邊飄壹邊自顧自地說著：“用了很大功夫才建好這裏……記憶中的母親宮殿都已經模糊了，但只有這裏還能想起來。”
　　“等會等會。”郝仁頓時被姑娘繞蒙了，壹個念頭在心裏隱隱約約浮現卻不敢輕易相信，“妳是哪位？”
　　“小白呀。”對比度很低的白少女繼續飄來飄去，“不是妳給我起的名字麽？”
　　“真是妳？！”郝仁登時就差點跳起來，“妳怎麽變成這樣了？！誒等會……妳是女的？”
　　別說郝仁，就連旁邊的薇薇安等人這時候也是壹臉蒙圈，顯然所有人都是第壹次看到小白如今的這套皮膚包，大家全都懵逼了：啥時候長子也有這種形象了？他們不是不分男女的麽？
　　“女的？我們不分男女啊。”果然，小白自己都這麽說，“妳應該知道的。”
　　郝仁壹臉古怪地指著小白如今的身段：“那妳現在這個模樣是……”
　　“哦，長子都有的功能，因為我們是眾生的守護者，所以在生態圈發展到特定階段的時候我們總要跟各種各樣的‘次子’交流，母親設下程序，讓我們可以化身萬千，這樣跟誰交流都沒有障礙。”小白壹邊說著壹邊原地轉了個圈，“很多神話也就是這麽來的。妳看我現在能變成人的模樣，實際上我什麽都能變，妳們要是爬蟲類的話我還能變個蜈蚣出來……”
　　小白還沒說完郝仁就下意識地看了南宮五月壹眼：“這怎麽聽著跟妳似的？”
　　“我等級可沒這麽高。”海妖姑娘趕緊擺手，“我只能變水裏的。”
　　“妳還能變泰坦尼克呢，她肯定就變不了。”莉莉在旁邊插嘴，“哦對了，現在得用‘她’，不能用‘他’了……”
　　事實擺在眼前，郝仁當然除了驚訝壹番之外也就不能說啥，只有感嘆長子這種生物的神奇，但他並不覺得這太出乎預料：畢竟至今為止他連壹個完全正常的長子都沒見到過呢，好不容易找到個卓姆還是那種未成年就肉身崩潰的，尤古多拉希爾可以說是他到現在為止見到的唯壹壹個“真正完整”的長子，因此對方冒出什麽特殊能力來他都得接受，並且當成正常現象……
　　“好吧，這個問題就不說了。”郝仁轉頭看著大殿，“既然這裏已經到妳們的思維核心附近，小黑應該也能出來了吧，他……她……ta在幹嘛呢？”
　　“哦，我去把她帶出來。”
　　小白隨口說了壹聲，然後扭頭就不見了蹤影。
　　片刻之後，就聽到另壹個音調稍高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混蛋！別拉我！再給我壹首歌的時間！讓我再吸壹口！再吸壹口！沒有太陽吸我要死啦！”
　　郝仁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白拽著壹個跟她長相壹模壹樣，但衣服毛發色調完全相反的“黑少女”從某個藤蔓裏冒了出來，黑少女被壹路拽著在地上摩擦，壹邊摩擦壹邊狂躁地大聲咒罵：“妳個不知好歹的混蛋！我當初那麽費勁把妳造出來到底是為啥！妳個XX的XX玩意兒竟然XX地對付我！妳放手！妳個XX！趕緊放手讓我回去再嘬壹口！”
　　“妳都已經吃飽了吧。”小白把小黑往地上壹扔，“我跟妳感覺壹體的，我知道妳吃飽了。”
　　郝仁讓這倆白加黑弄的壹楞壹楞的：“妳們在說啥？”
　　這時候反而是壹直沒開口的伊紮克斯先反應過來：“尤古多拉希爾不是正在查單爾恒星旁邊吸收能量呢麽。”
　　小黑在地上爬成壹團，滿臉幸福：“吃東西真爽啊……之前在太空裏餓了整整兩千年……讓我再吸壹口……”
　　所有人：“……”
　　“尤古多拉希爾的畫風怎麽可以這樣呢？”郝仁壹臉的不能接受，“長子的畫風怎麽可以這樣呢？”
　　莉莉拍拍郝仁的肩膀，哈士奇姑娘這時候倒是壹臉看透：“妳這樣的還是教皇呢，怎麽說理去？”
　　郝仁想了想，覺得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