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輪回大道，不亡不存

　　“多謝前輩！”
　　趙楚連忙將神通記在腦子裏。
　　皮永宏的故事，令趙楚感觸頗多，自己和這老頭不打不相識，壹路上他也奮不顧身的幫過自己無數次。
　　這家夥如果真的能恢復成正常人的樣子，也是壹件幸事。
　　雖然皮永宏表面上原諒了王照初，但他心裏壹定也有疙瘩。只不過這段時間，這老頭在用不停歇的研究，來麻痹自己而已。
　　“世人皆以為，壹副臭皮囊不重要，可我們所承受的壹切，誰又能懂！”
　　“妳那位朋友，壹定過的很苦。”
　　姬無雲苦笑了壹聲。
　　“唉，壹言難盡啊！”
　　趙楚看姬無雲似乎感興趣，便三言兩語，將皮永宏的事情大概講了講。
　　皮永宏的人生，那簡直就是煉獄級的難度。
　　“果然也是個苦命人。”
　　話落，姬無雲搖搖頭。
　　“咦……前輩，妳的樣子……這……”
　　也就在趙楚眨了眨眼睛的時間，他眼前的姬無雲，竟然是徹底改頭換面，成了另壹個人。
　　身高八尺，臉上的線條十分硬朗，雖然上了點年紀，還有些唏噓的胡茬，但正是這樣，反而顯得他異常滄桑。
　　僅僅是那雙眼睛，就能詮釋出憂郁，這老帥哥，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這就是修改過的樣貌，原本在羿魔殿的時候，我已經修改了樣子，可能死去了太久，面貌又回去了。”
　　“本來老夫是個死人，也懶得再改變，算了……在消失之前，給妳留個好印象吧！”
　　姬無雲笑了笑，臉上竟然還有兩個酒窩。
　　趙楚壹楞。
　　姬無雲看上去足足有40多歲，但這淺淺的壹笑，出奇的有殺傷力，哪怕趙楚都有些嫉妒。
　　萬壹老皮也變這麽英俊，那他會不會飄？
　　要知道，姬無雲的神通，並不是低劣的障眼法，這可是實打實的徹底改變啊。從骨頭到皮肉，和天然長大的壹樣，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綻。
　　“不說這些了。”
　　“接下來才是正事……趙楚，妳知道為什麽我將極魔殿建立在這個位置嗎？”
　　隨後，姬無雲問。
　　“這個，晚輩不知。”
　　趙楚壹楞。
　　十殿魔宮和理論上的宗門不壹樣，各個殿的遺址遍布在九天仙域，趙楚也找不到任何規律。
　　“因為這裏，是曾經念星族的皇宮。”
　　姬無雲輕描淡寫的壹句話落下，趙楚頭皮發麻，瞬間楞在原地。
　　皇宮。
　　原來混虛殿腳下，竟然還埋藏著念星族曾經的皇宮。
　　這簡直難以置信。
　　也不知道，有朝壹日夏宗洪知道了這壹切，會不會也震驚。
　　“而我將妳召喚過來，也是和念星族皇宮有關！”
　　姬無雲又道，這壹次他表情很凝重，甚至還有些說不出的遺憾。
　　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趙楚發現，長得好看了，僅僅是說話，似乎也很有魅力。
　　“前輩有什麽事情，可以盡管吩咐，晚輩只要能做到，必將赴湯蹈火。”
　　聞言，趙楚點點頭，壹臉肅穆。
　　作為壹個已死之人，姬無雲壹定也有自己的不甘的執念。
　　趙楚拿了他的神通，便有義務幫他圓了這執念。
　　就如當初他答應幽羿羽之後，就壹定會替他祭拜十殿魔宮的祠堂壹樣。
　　“去壹趟念星族的皇宮吧……我想讓妳替我看壹看，看看念星族這群走投無路的人，在倒計時的時間裏，到底在幹什麽，到底又留下了什麽！”
　　姬無雲遙望著荒涼的破敗虛空，那雙充滿了故事的眼睛裏，閃爍著壹些遺憾。
　　“上古之戰，當蒼穹星先祖紛紛突破到渡劫境之後，戰爭便到了尾聲。”
　　“念星族除了神念之力強大，除了操控雷霆之外，根本就不堪壹擊，再沒有任何手段。神念之力在戰爭中，效果微乎其微，而對於雷霆的掌控，蒼穹星已經青出於藍。”
　　“短短壹年，念星族的人被屠殺了九成九，僅僅剩余壹些最後的皇族躲在皇宮，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在史料的記載中，當蒼穹星大軍沖入皇宮的時候，所有皇族選擇了自殺。念星族之皇雖然留下了屍體，但他的念心，卻不知所蹤。”
　　“之後，戰爭結束。又過了幾千年，雄韜偉略的秋昊孤殿下，找到了蒼穹星幾乎所有的念星族後裔，將我們聚合在壹起。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念星族被徹底滅族的時候，他們竟然在皇宮的地低深處，建立了壹座殘址。”
　　姬無雲看著趙楚，悠悠地說道。
　　在趙楚眼中，姬無雲話音裏的每個字，都是歷史。
　　“念星族殘址？”
　　“秋昊孤找到妳們，是因為只有念星族人，才能進入這殘址嗎？”
　　趙楚問道。
　　“沒錯，只有我們這些畸形的怪物，才能擁有那樣龐大的神念之力。”
　　“那時候，只有秋昊孤殿下沒有歧視我們這群畸形，我們感恩涕零，之後便成立了極魔殿。”
　　“當然，探索殘址的事情，我們還是失敗了。”
　　姬無雲又笑了笑，他似乎想起了曾經的夥伴，嘴角有些暖意。
　　“失敗了？”
　　趙楚壹楞。
　　“沒錯。”
　　“雖然我們這些後裔的神念之力也不錯，但我們還是低估了念星族的神念之力水平，況且，最後的殘址塑造者，還是念星族的皇。”
　　姬無雲道。
　　“後來呢？您到……您壹直都沒有見到殘址嗎？”
　　趙楚有些疑惑。
　　“沒錯，我到死，到沒有見到殘址。”
　　姬無雲話音裏充斥著無奈，趙楚繼續傾聽。
　　“整整三百年，我窮盡整個極魔殿的力量，終於鍛造出了壹件法器，鍛造出了進入殘址的鑰匙。可與此同時，秋昊孤殿下……瘋了。”
　　“對，他瘋了！”
　　“極魔殿當時是第壹個遭殃的魔殿，我們這些畸形也死的最快。”
　　“唉，我們總是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們在最舒服的區域躺著，舒服著。我們明知道念星族就是因為不思進取，不願意去承受痛苦的修煉過程，壹切太依賴神念，最終才被滅族。而我們這些在秋昊孤殿下庇護中的畸形人，很快就忘了念星族的教訓，紛紛放棄了修煉真元神通，反而是專註於神念。”
　　“所以，浩劫來臨之日，極魔殿是結局最慘的壹個魔殿。包括我在內，所有人被屠殺壹空，別說反抗，我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姬無雲自嘲的笑了笑。
　　“趙楚，雖然妳在年輕壹輩中，已經是絕對的翹楚，但我依舊希望妳能堅持不懈的去學習，去行走，去修煉，去探索未知。”
　　“沈睡在舒適的狀態中，真的不堪壹擊。”
　　隨後，姬無雲又語重心長地說道。
　　“晚輩明白。”
　　趙楚點點頭，滿臉的鄭重。
　　這個道理簡直太深刻，大廈將傾的時候，多壹項技能，總會多壹項謀生的手段。
　　當然，這壹項技能，需要妳花費大量的時間，大量的精力，過程會很痛苦，壹般人根本不願意走出這壹步。
　　嗡！
　　隨後，在趙楚的面前，出現了壹道拇指大小的花紋，閃爍著並不刺眼的紫光。
　　花紋並不復雜，有點像壹片花瓣，又有壹點眼眶的形狀，趙楚描述不出來，有些抽象。
　　“這是無極念器，也是極魔殿嘔心瀝血三百年的心血。”
　　“理論上，無極念器，是無極之道的終點，是蒼穹星修士的神念終點。以妳現在的能力，還無法徹底操控無極念器，但之後，妳的神念之力，會急速增加，直至徹底融合。”
　　嗡！
　　虛空顫抖了壹下，趙楚眉心壹痛。
　　下壹息，他的雙眉中央，出現了壹個花紋。
　　正是無極念器。
　　“其實無極之道，並沒有妳想象中的那樣厲害，否則極魔殿和念星族，也就不會被滅族了。”
　　“無極天啟，根本就是雞肋，甚至會誤人子弟。哪怕是短短壹分鐘的天啟時間，都會出現幾萬個未來，任何人都無法確定精準的未來，這是個悖論。”
　　“反而是無極神回，還能有壹些作用。妳手持無極念器，就能看到壹個人更多的過往。通過查看他的過往，妳或許能了解他擁有什麽手段神通，有什麽戰鬥習慣，對妳的廝殺有利。”
　　“過去、未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妳以後慢慢去理解吧，其實我也是個半吊子水平，給不了妳太多的建議。”
　　姬無雲又交代了幾句。
　　“晚輩明白。”
　　趙楚點點頭。
　　果然，得到了無極念器，自己的神念之力簡直是海量提升。
　　趙楚之前施展無極神回，大概只能看到幾個簡單的畫面，但此刻他有把握，能看到更遠的過去。
　　當然，無極天啟確實是個悖論。
　　妳想推演壹個畫面，卻會出現無數個未來，人心最難測，誰都不敢確定哪個是真正的未來。
　　“無極念器就交給妳了，稍後妳記得去殘址看看。替我，也替極魔殿的老家夥們，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
　　姬無雲又重復了壹遍。
　　“嗯，放心吧，晚輩會將看到的壹切，如實告訴前輩。”
　　趙楚鄭重地說道。
　　“不用了，我殘留在這裏的神念之力，大概還能吃撐幾分鐘而已，來不及了。我已經是個死人，能將極魔殿的心血傳承下去，就心滿意足，不強求裏面的秘密。”
　　“抓緊時間，我還有幾件小事交代。”
　　姬無雲笑了笑，他心中雖然還有執念，但也能接受命運的壹切不完美。
　　“妳剛才斬殺那個壹轉輪回境，真的是險之又險，如果不是取巧，以妳們三個的實力，再來300人，同樣是死。”
　　隨後，姬無雲突然說到了陳歲陽。
　　“嗯，晚輩現在也有些後怕。”
　　趙楚是真後怕。
　　其實那壹戰艱險萬分，如果不是陳歲陽被束縛，他早就通知劉月月和唐段穎逃跑了。
　　“那個壹轉輪回，是最弱的輪回，再加上他陣道不精，大量的真元浪費在了小歸元陣內，所以才給妳壹種輪回鏡很弱的錯覺。”
　　“妳根本不知道，陳歲陽有七成的真元，是浪費在了小歸元陣裏。這壹戰是乘人之危，否則妳有再多的陰謀，也不可能成功。”
　　“哪怕是在秋昊孤殿下的時代，渡劫斬輪回，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姬無雲道。
　　“嗯，晚輩以後會小心。”
　　如果不是小歸元陣牽制陳歲陽，借給趙楚100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招惹輪回境。
　　即便這樣，趙楚也分析了無數次，最終才決定賭壹把。
　　“輪回境，已經是這片星域的極致！”
　　“妳知道輪回境，為什麽叫輪回嗎？”
　　姬無雲問。
　　“不知。”
　　趙楚搖搖頭。
　　“壹塊頑鐵，如何能成為鋒利的神劍？”
　　姬無雲又問。
　　“捶打，淬煉，鍛造……反反復復，不斷的淬煉……難道……”
　　趙楚壹楞。
　　“沒錯，念心與念核的融合，就已經使修士矗立在了力量的極致。”
　　“和念星族對比，蒼穹星的修士，確實足夠努力。”
　　“當時蒼穹星的渡劫境修士紛紛修煉到了大圓滿之境，但他們沒有如念星族壹樣，陷入懶惰，也沒有停止探索。”
　　“修士們不斷在尋找繼續精進的方式，最終，在造化神舟上，他們找到了突破口。”
　　“以造化玉髓為燃料，將自己看成是壹塊頑鐵，然後狠狠的鍛造。”
　　“輪回大道，不亡不存，不破不立。”
　　“在煉死不知道多少渡劫巔峰的情況下，蒼穹星終於誕生第壹個經過了淬煉的修士，誕生了第壹個輪回境。”
　　“之後，更多的輪回境出現。”
　　“但蒼穹星同樣不滿足，依舊在無休止的淬煉。”
　　“壹轉、三轉，五轉，八轉……最終，修士們將輪回境，定格在了九轉。”
　　姬無雲話落，趙楚凝重的點點頭。
　　輪回境。
　　能生生創立壹個境界，當時的先輩，得有多麽強大的意誌力。
　　而他也終於明白了輪回境的由來。
　　姬無雲說的沒錯。
　　哪怕再強的渡劫境，也沒有壹對壹，正面斬殺輪回境的可能。
　　畢竟，渡劫境只是壹塊頑鐵，而輪回境，則是經過了反復淬煉鍛造的神兵利器，這根本無法比較。
　　當然，有些極端的機緣巧合下，那就是另壹回事。
　　“我傳妳壹道劍訣。”
　　隨後，趙楚腦海裏又多了壹道劍訣。
　　“這是寰星劍的操控劍訣，妳只要見到寰星劍，自然可以使用。”
　　“寰星劍是當年秋昊孤殿下的佩劍，放眼九天仙域，也只有這柄劍，才能讓渡劫境有資格斬殺輪回。”
　　“當年的秋昊孤殿下，就是越階強斬輪回的第壹人。後世之人，無論是妳，還是其余人，都是以各種暗算亦或者機緣巧合，才有可能斬殺輪回。”
　　“正面對戰，唯有秋昊孤殿下壹人。”
　　“而這柄寰星劍，就是殿下斬輪回的關鍵。”
　　提起秋昊孤，姬無雲永遠是壹臉佩服，根本就不計較前者曾經做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