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要不要這麽傻

　　我在忐忑中撥打了米彩的電話，又在瞬間陷入到絕望中，因為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已經關機的語音提示，這代表著什麽？
　　米彩壹定已經睡了，我的心中彌漫著壹種說不出的絕望，只感覺自己被撕裂了扔在這毫無感情的冷雨夜中。
　　手指微顫的從口袋裏抽出壹支煙，凍僵了的手按了數次打火機，才終於躥出壹絲散發著溫柔的火苗，卻又轉眼被壹陣無端吹來的風給撲滅。
　　我心中躁狂，擡手將煙扔在了地上，又無奈的苦笑，為什麽越想念她，她卻越來越遠……
　　冷雨夜裏，我縮在墻角，卻仍被那壹陣陣濕冷的風切割著，我壹陣陣發抖，於是又想抽煙，卻發現煙盒裏已經沒有了煙。
　　彎下腰將扔在地上的那支煙又撿了起來，吹掉了上面的灰塵，努力了數次，終於又嗅到了那安慰我的煙草味。
　　我有些失了神，只是麻木地吞吐著煙霧，卻又不想離開，至少之前我已經對米彩有所承諾，我說：壹直會等到她願意出來為止，卻沒有想起，她可能在收到那條微信前就已經關了機。
　　時間在流逝，我雙手交叉著放在身體前，不停的踱著步子驅趕寒冷，記憶中蘇州好似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麽冷的天氣了。
　　傳達室的門被打開，從裏面走出來壹個中年的門衛，他向我問道：“小夥子看妳在外面站很久了，是在等人嗎？”
　　“是啊，大哥！”
　　門衛好心說道：“進來等吧，屋裏有暖氣。”
　　我笑道：“沒事兒，大哥……在屋裏怕她出來看不到我！”
　　“趕緊進來吧，南方的濕冷不比北方，這零下五度的低溫，是要凍死人的。”
　　“大哥，很謝謝您，不過真沒事兒，我年輕扛的住。”
　　門衛大哥真是個好人，走到我身邊拉著我說道：“不礙的，屋裏有監控，她出來妳就能看到她了！”
　　刺骨的寒冷讓我猶豫了壹下，但這種猶豫轉瞬即逝，我堅決的搖頭，道：“大哥，您給我整壹杯熱水就行了，我就在外面等她。”
　　門衛大哥終於松開了拉著我的手，帶著些疑惑問道：“是等妳女朋友吧？”
　　我沒有和這個熱情又客氣的門衛大哥信口胡謅，而是實話說道：“不是女朋友……您不曉得，其實我在她眼裏特不靠譜，從來也沒對她做過壹件正兒八經的事情，所以今天想正兒八經壹回，冷就冷點兒，只要能在她出現的第壹時間裏看到她，心裏也就熱乎了，屋裏那監控錄像容易看走眼！”
　　我的話並沒有能說服門衛大哥，他又語重心長的勸道：“小夥子，在這個小區住的姑娘，要麽出生於大富之家，要麽是企業高管，壹個個譜大得很，妳這麽傻等不壹定有結果……就前些天有壹個小夥子比妳還會折騰，把這門口弄得像花園，氣球滿天飄，結果啥好沒討到，反而落得壹頓臭罵，最後灰溜溜的走了！”
　　聽著門衛大哥有理有據的描述，我好似看到了那壹幕，想想還真是，現在但凡有點姿色、有點物質基礎的女人，男人費盡心思也不壹定能在她們那裏找到尊嚴。
　　我下意識的往小區內看了看，半晌笑著說道：“大哥，她和那些女人不壹樣，可能還沒看到我的信息，要不然壹定會出來的……您讓我再等等！”
　　門衛大哥終於不再勸我，嘆息說道：“唉，妳這小夥子還真是軸！算了，我也不勸妳了，給妳去弄杯熱茶。”
　　“謝謝大哥。”
　　看著門衛離去的背影，不禁自我疑問，為何此時的自己是如此的執著，難道真的是板爹的話敲醒了我？亦或者是突然的自我，突然的去恪守原則？
　　半晌我也未能給自己答案，也許只是想復雜了，其實特簡單，就是想她，不計後果的想她。
　　……
　　門衛大哥給了我壹杯熱水，又幫我點了壹支煙，於是我又在這冷雨夜裏帶著越來越沈重的孤寂張望著，如果此刻她能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壹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經歷了地獄和天堂的轉換，更懂那來之不易的幸福。
　　原本滾燙的杯子已經和我的手是壹樣的溫度，氣溫好似也隨著夜又降了壹些，我再次顫巍了起來。
　　門衛大哥又來到我的面前嘆息說道：“小夥子，我是真不忍心看妳在這兒站著了，可這沒有業主的同意也不能破例放妳進去的……”
　　“大哥您不用為難，就算您放我進去，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壹棟樓！”
　　門衛大哥摘掉了自己的保安帽撓了撓頭，忽然拍著我的肩膀語氣頗激動的對我說道：“小夥子，妳看看，是不是那個姑娘……”
　　朦朧的燈光下我看不真切，只看到壹個穿著睡衣的身影向這邊接近，她似乎在跑……
　　時間壹秒壹秒的流逝，我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嘴都不利索地答道：“是她……就是她……”
　　我在狂喜中沖米彩揮著手：“快跑……小米同誌，妳跑快點兒……”
　　米彩終於來到我的面前，她在喘息，我卻像在做夢……然後沖她笑。
　　“妳還傻樂的出來？”米彩的語氣很輕，卻有些許的責備。
　　“妳美的那麽賞心悅目，為什麽笑不出來。”
　　米彩就這麽看著我，眼眶卻漸漸濕潤，她有些哽咽：“……外面冷成這樣，妳傻不傻呀，凍壞了怎麽辦？”
　　我不語，只想抱著她，手卻凍得有些僵。
　　門衛大哥拉著我和米彩說道：“這姑娘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可不能在外面受涼，有話進屋說……”
　　我邁著僵硬的步子向屋內走去，卻有些不太懂的看著米彩，因為穿著棉睡衣的她看上去是來的如此匆忙，那之前的她在做什麽？
　　……
　　傳達室裏，門衛大哥幫我和米彩泡著熱茶，米彩拉住我的手將她手中的溫度傳遞給我，又帶著責備問道：“妳是不是從發信息時，就已經來這裏了？”
　　“也就等了壹會兒。”
　　門衛大哥插話，道：“這都快站了壹個小時了，還嘴硬呢！讓他進屋等也不肯！”
　　米彩握緊了我的手：“對不起……讓妳等了這麽久，我前面關機了，後來失眠才又打開……可是妳要不要這麽傻？如果我沒有失眠，睡了過去……妳難道真的要等到明天嗎？”